千河。
朝饮月看向被捆住手脚的齐落衡,他的脸不知为何缘故,腐烂了一大块,朝饮月打量了一会儿,终于有兴致问:“他的脸怎么回事?”
阿晚候在下首,她那条号称天下毒物汇聚一体的小蛇,从她的右手臂爬到她的左手臂,歪了歪小脑袋,阿晚伸出手指摸了摸,“他啊,为了帮白乐水逃跑,用脸接了晚晚的毒液。”
要是不知道内情,不知道白乐水和齐落衡本就是歹毒到诬陷同门的人,阿晚还要为他们这份旷世情谊感动几分呢。
朝饮月点了点下巴,浮澜会意,将齐落衡的整张脸都抬起来,好让朝饮月看个清楚。
朝饮月雪上加霜道:“阿晚,你不知道,我这位师弟素来玉树临风,如今没了脸,如何再讨佳人的喜欢呢。”
阿晚阴阳怪气道:“佳人不是因为他得救了吗?这还不喜欢,更待何时。”
很快这废弃的木屋内全是不断起伏的笑声,吵得齐落衡的耳朵都疼起来,齐落衡恶狠狠地盯着朝饮月,像是要用眼神将她千刀万剐。
没有她,他何至于到今天的地步,果然是个无恶不作的魔女,就算是重来一次,也无法改变事实吗?
他眼底涌动的恨意足够撕碎了朝饮月。
只是朝饮月如他所愿走到他面前了,他又只敢缩缩身子,当时朝饮月即位成为魔尊之后到苍灵山与长明的那一战,他看得清清楚楚,朝饮月的招式狠厉,她不是奔着人的性命去的,她是奔着给人最大的痛苦去的。
朝饮月心狠手辣,他还是有几分发怵的。
“我还有几分好奇,”
朝饮月隔着手帕摸上齐落衡的脸,不过片刻,手帕一角就已经被那些恶心的脓液濡湿,“沾上了晚晚的毒液,居然还能活下来。”
晚晚致命就在于它的毒液,无论是被咬还是沾上,那都是死路一条。
晚晚似乎知道在说它,又歪了歪头,这让朝饮月想起某只小猫,说话的时候,也喜欢歪头。
但那只小猫胆子小,要是让她看见了晚晚,她肯定又要尖叫着逃跑,毕竟蛮蛮那样可爱,都能将她吓得慌不择路地跑进朝饮月的马车里。
朝饮月嫌恶地丢了手帕,浮澜马上呈上另外一块,阿晚道:“我知道尊上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去死,所以我特地将他的小命保了下来。”
“如此,”
朝饮月将第二块手帕扔到齐落衡脸上,遮住他那张难看的脸,“那便多谢了,带着他回去同长明团聚吧,一个好师尊,一个好徒弟。”
最后那句,朝饮月一点儿起伏也没有,阿晚和浮澜都知道,朝饮月始终对长明那件事耿耿于怀。
阿晚和浮澜对视一眼,都默不作声,尊上不是她们可以劝下来的。
浮澜忽然眼神一冷,她道:“尊上,有人进了浮生殿。”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阿晚接话。
浮澜感受着浮生殿中她布下的法阵,“是个灵力低微的……小女修。”
肯定是容青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