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将它买回来只是为了破坏的吗?这种粗暴的爱好未免和你的形象太不相符。”
简茵一边清理地面上的透明胶带与白色填充物一边评论道。
“其实这原本是江扬的爱好,像病症会被传染一样,爱一个人身上也总归会不自觉留下些对方的习惯。”
蒋郁毫无预兆的在简茵面前提起了江扬。
“我小姨还有这一面吗?为什么连我都不知道?”
简茵抱着一大团废弃物疑惑地望着蒋郁。
“因为那时你年纪还小,对江扬的内心知之甚少。”
蒋郁闻声牵扯起嘴角淡然一笑,随后那一摞键盘被蒋郁整齐归纳到细高的木书柜顶端。
“叮咚……”
客厅中清亮的门铃声响起。
“蒋小姐,您定的外卖。”
简茵推开门接过送餐员手中装着餐盒的塑胶袋。
宵夜一如往常是橘记的外卖,蒋郁平日生活中原本并不存在宵夜二字,但考虑到简茵频繁来袭的饥饿感,总会在这一天额外加餐。
简茵回归陆城这一年以来,蒋郁像个尽职尽责的家长般无声照应着简茵的一切,同时又妥帖的与之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暖胀的饱腹感滋生出悠悠睡意,简茵倚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看着蒋郁大而空旷的房间。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梦醒君是谁?江扬,你想多了,我们之间不过是玩伴罢了,我是个向死而生的独居动物,凡事只求过程,不求结果,这是生而为人应有的洒脱。”
简茵脑海中不由得又浮现出四年前蒋郁曾对江扬说过的话。
那时简茵看着蒋郁眼中浓浓的爱意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而一年前第一次来过蒋郁家中之后,简茵看着蒋郁家中空荡荡的厨房以及门口摆放着仅有一双的三十七码拖鞋,终于相信那或许并不是一句谎言。
江扬的出现曾让蒋郁钟摆的频率短暂错乱,而今一切不过是重回到枯燥而又平静的以往。
翌日醒来简茵睁眼便看到露台外的小茶桌上摆着一盘娇艳欲滴的红樱桃,薄纱窗帘随着窗外清凉的晨风肆意摆动着纤弱轻灵的腰肢,那团炫目惹眼的红像捉迷藏般随之若隐若现。
如同遇见粼粼碧波时总会想起鱼儿般在水中游弋的江扬般,见到樱桃简茵总会想起性情顽劣得有如一匹野马似的钟南,裹着被子倚在床头沉思数秒后,简茵伸手从睡衣前胸口袋里上掏出旧诺基亚,滴滴答答按着键盘打开收件箱,钟南上一条短信停在两个月前。
那人发短信一向没有什么实质内容,过去的一条条无非是在一遍遍重复着问简茵过得好吗或是在干吗?简茵向来都会十分认真的回复钟南当天都在做些什么当下过得如何,而长长的短信发回过去之后钟南总是以沉默做收尾,一次一次,周而复始。
午后一点,窗外阳光刺眼,蒋郁翻了个身遮住被阳光晃痛的眼睛,悠悠从长时间的深度睡眠中醒来,简茵见此举着胳膊抻了个懒腰,披着件外套轻声推开房门,踱到走廊尽头处拨打钟南手机。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话筒内程式化的提醒令简茵内心惶恐不安。
简茵闭着眼睛尝试回忆钟南大伯家的电话号码,当那一组数字在脑海中被顺利还原出时,简茵秒钟后便听到一声嗓音疲累的回应。
“喂,你找谁?”
哗啦啦的麻将碰撞声响此起彼伏。
“钟南在吗?”
简茵在电话那头怯怯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