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医生听罢放下手上的资料转头望向南旗。
两个人目光相撞,简医生眼眸如同陆江之水一般沉静平缓,那些愁绪如同飘荡在清澈水面上的颓黄枯叶,即便拼命压抑,不声不响,南旗仍旧能够一眼望穿。
“求人不如求己。”
南旗避开简医生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紧盯着笔记本显示屏,略带丧气地念出蒋教授仅有六字的简短回复。
“蒋教授摆明是在拒绝,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将第一站定在蒋小书出生的医院吧。”
南旗见简医生不作声拄着下巴低声建议道。
“医院……可我觉得小书应该不会把出生医院划分在出走目的范围之内。”
简含面露迟疑。
“确实如你所说。”
南旗点头附和,随后又道:“不过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花点时间去弄清事情的原委会更有助于精确找寻。”
南旗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简医生神情一边挪动双膝凑近简医生身旁柔声劝慰。
“那我们的第一站就定在陆城人民医院。”
简医生会意点点头嘴角牵起一抹浅笑。
两人经过一番打探辗转得知十七年前负责蒋小书母亲生产的大夫已于五年前退休,大约是在四年半之前,仅在家中得了数月清闲的白医生受聘于陆城本地相当知名的一家私立医院。
简医生同浅唐医院院长的女儿唐韵曾有过些许交集,对方得知缘由过后很快便协助安排下两人与白医生之间的会面。
“两位小姑娘,正式开始谈话之前,你们先来猜猜我这双饱经风霜的手统共迎接过多少个孩子来到世上?”
白医生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和蔼可亲地问面前两位年轻后辈。
“一千总该有吧?”
南旗歪着头试探猜度。
“粗略计算……您在医生岗位上工作应该在三十年上下,期间您迎接的孩子至少有五六千……如此庞大的数量之下,您能清楚记得一个十七年前接生过的孩子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现在看来……我们果然还是太唐突了,不该一厢情愿的为仅有的一点点可能性打扰您。”
简医生听闻白医生一番话第一反应竟是起身道歉。
“话是如此,尽管我一生迎接过的孩子有万名之多,不可能每一个孩子都清晰的记得,但是个别特殊的名字依旧会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譬如郁树。”
白医生摆摆手示意简含落座随后立即引入正题。
“可以告诉我们缘由吗?”
南旗身体向前凑了凑满心好奇地追问。
“大概是二十一年前夏末的某个周五,那天医院里有六七个孩子降生,傍晚时我与同事们迎来了一名六斤二两的男婴,灰白色的胎脂和血污并没有遮住那孩子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五官,几乎可以预见他十几年后会长成为一名异常俊俏的少年。
两天后我因为听力筛查的事情到病房去找孩子的父亲郁政海和母亲范知蓝,见那两人正对手中几页备选姓名犯难,两个人无奈之中同时求助于我,我在那几页备选名单里替这对夫妇选定了郁树这个名字。”
白医生端着茶杯语调缓慢地讲述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