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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虚无使团（第2页）

“大概是你把她们当成人了吧。”

格斯特解释道。自己把她们当成了与自己地位等同的生物？不应该啊。亭于是更加困惑不解了。

她顿了顿，从格斯特身上起开。她原本打算强上的，却兀然迟疑。换做是之前的自己，估计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然后眼睁睁看着格斯特化作丝线消失吧。为什么呢？

罢了。

亭披着件黑色连帽斗篷，无声无息地跟在13号后面。13号身着白大褂，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香气。他们在这漆黑色长廊中踽踽独行。昏暗灯光，使他们的影子无限延伸。

这里是虚无使团锌国总部。

13号有意打破这沉寂的氛围，笑着开口道：“大家都很忙，都不在呢。”

“虚无使团的使徒遍布世界各地，梦幻岛和伊澪能源都只是使团旗下名为筑梦部和链金部的小小部门。

“要想充分理解我们的教义，就得从虚无主义讲起。通俗来讲，虚无即是觉得生活，乃至于生命，都没有什么意义。

“在我们察觉到未来晦暗不明后，却仍相信未来会更好，似乎这是一种必然。不过存在先于本质，世界就是由一大摊偶然之物组成的，人们意识到穷尽任何方法也不能掌握事物的全部本质。”

13号的眸子闪烁着幽光。

“于是呢，一些人开始怀疑现实，否认和拒绝现实，可你就在这个世界上啊，所以那些纯粹的内心自由永远都不会实现。最终，人们陷入到无尽苦恼之中。陷入虚无的人们不再相信任何事物，毕竟，宇宙没有目的。

“上帝死了，形而上学的思想都是虚假的。我们不甘沉沦，选择直面虚无

“虚无使团毫无疑问是给出了希望，使得那些本该行将就木的虚无主义者们活跃起来，至少，在这里，我们明白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哈哈哈…”

13号突然大笑出声，莫名地陷入癫狂，“真正纯粹的虚无主义者就应该直接去死，虚无使团里的就是一群有信仰的假冒白痴！祈祷主骗了所有人！”

他突然住嘴，然后又继续说道：“生活就是对西西弗斯的惩罚，在徒劳无功中反复循环。

“自古以来，人们发明各种各样的概念、真理、信仰来掩盖‘跑道尽头没有奖杯’的真相。研究所试图找出所谓的规律，用一些理论，来解释一切现象，甚至包括人生意义。

“如果你相信这些虚幻的概念，相信本质，那么你就会悲观绝望吧。可我们不一样，我从来都不信那个。既然这充满苦难的世界毫无意义，那么我们就可以随便造了，自己的价值要由自己创造。

“祈祷主接受神启，天才般地提出了虚空第零加速计划，哈哈，我也早就看不惯这个操蛋的世界了！”

他顿了顿，说：“我们将重塑这个世界。许多人以为我们是激进派，但实际上不是——真正的激进派早就自杀了。”

亭的眼皮子不可抑制地跳了跳。她不傻，自然能分析出来‘重塑世界’是什么意思，以虚无使团的处事风格来说，怕不是得先把世界毁了。原以为是一群报复社会的疯子，没想到是一群搞实业的革命家。一想到自己和格斯特存在的器皿会被毁于一旦，亭默默握紧拳头。又得大干一场呢。

亭身为世间最强，自然是不懂人间疾苦，也没法理解他们创造美好世界的热忱，她眼里只有她的主人。干掉虚无使团的话，就是为世界祛除潜在威胁，说不定会受到主人的夸奖吧……亭心想。

她就这样默不作声，任由13号带着自己在黑暗的甬道中前进。

终于，亭停下脚步，一字一顿说道：“就这样吧，就让这一切到此为止。”

13号明白她的意思，遂微笑着，隐入黑暗离去。毕竟，他的计划也算是成功了。

“启用，通行方案4。”

亭浑身变得血红，长发升腾，如同一团晃动着的火焰。朱红十字光轮在她周身环绕，发出猩红色的高能光束，破坏这里的一切。建筑内部设施被扫荡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伴随警报声大作。终于，这座庞大的地表建筑只剩外壳，以及内部灼热的熔浆。亭很聪明，知道不引人注目，并且刚刚13号的话语，都被她存档记录。

然后，她发现了通往地下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