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狄飞白完全不记得刚才自己都在想什么。或者说根本什么都没想。只是一门心思的挥剑。
一门心思是他的优点,曾经教导他剑术的道人也如是评价过。世人大多想的多,说的也多,剑客却凭手中一支剑,斩断三千芜杂。
要做剑客,要做绝世的剑客,他的大脑应当如剑身般光滑,他的思想应当如剑光般疾速。大多数时候他的头脑沉睡如同宝剑收入鞘中,只有那千钧一发之际,动念就要见血!
也许无念无想就是我的信仰!狄飞白食髓知味,迫不及待要将那惊世绝艳的剑技收归己用:“天地有终!……”
“还来?!”
江宜哀叫。
谢书玉
两峰间,丽水上,索桥边。
江宜问半君道:“你不是去且兰府探亲吗?怎么惹上了杀手?”
这问题本也是狄飞白关心的,他一直对半君此人抱有些许出于私心的怀疑。只不过眼下他满心都只扑在了一件事上——“天地有终……天地有终!……”
“好了好了,徒弟你歇歇吧!”
江宜不得不制止狄飞白无休止地对着空气挥砍的行为。
不久前牙飞剑在狄飞白手中还宛如神兵利器,此时则比不了一根烧火棍,恢复了它朴实无华的面貌。
三人距离索桥对岸的保塞所已不远,军所中驻扎官兵上千,料想那些神秘凶手应不至于在官兵眼皮底下杀人。
“为什么现在使不出剑招来了!”
狄飞白很不甘心。
“自然是因为你还没能学会如何使用。”
“可我刚才明明用出来了!你们不是都亲眼看见了吗?”
半君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简直有如神助!太不可思议了!”
江宜道:“如果你学会了,就一生都不会忘记。现在用不出来,自然是因为还没有学会。你已没有当时的心境。”
“什么心境?是绝境吧!”
“好了这个不重要——半君兄,你还未有说明,怎么遭遇杀手袭击?”
“哦哦,事情是这样的……”
说到此事,半君仍心有余悸,便将他前后的原委细细道来。
且说那日在将军庙分别,半君想与江宜二人同行却被甩,只好独自前往俭浪镇,他脚程既慢,抵达镇上时已近日暮,路无遗人,情形萧条非常。半君前往投宿,却无一人应门。他又饥又累,困顿交迫,在镇中摸黑游荡。
正当他准备野地里露宿一晚,忽见前方尽头有一星灯火,似乎是人打着风灯在行路。半君兴高采烈,急忙追过去,希望能得到收留。然而不管他跑得多快,那点亮光始终在前方,好像磷火,怎么也追不上。
不出二里地,那光忽地闪入路旁不见。半君吓了一跳,找到那光消失的地方一看——
“是坟地?!”
狄飞白插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