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一句无心之言,但厉枭确实不高兴了。他现在听不得半句路眠会离开他的话,谁说都不行。没人能碰一下他的路眠。
他突然收了收神色,正色道:“那我想娶他,您帮我提亲吧。”
路眠身子一僵,老爷子却立刻欢喜道:“你回老宅,从我保险箱里把那个红色的盒子拿出来,现在就拿。”
“好,我让司机去……”
厉枭话没说完,就被路眠抢了:“很晚了,外公你要休息了,护士说如果你过点还不睡觉,我就不能来看你了。”
老爷子说:“我要给这臭小子提亲,不提亲你就不要他了。”
“不行,外公,睡觉比提亲重要,你不睡觉我就真的走了。”
“……”
*
疗养院停车场,车门一关上,厉枭就把人拥进怀里。
“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
路眠沉默着,连眼神都有些空洞,但在没有灯光的车厢里,厉枭并没有看清。
厉枭大掌扣着他的后脑勺,亲昵道:“老爷子反正已经同意了,跟我结婚。”
路眠头脑中一片空白,觉得自己甚是可笑。
就在两小时前,他才刚刚得知厉枭四年前到底做了什么。录音是谁的他不知道,也没有心思再去猜想。但那两段录音真真切切就是厉枭的声音。
厉枭早就知道白俪家的保险箱,而且亲口让人把消息放出去,好让白伍的眼线得到线索。所以那几个人那一天才会出现在他们家,差点将他的手指砍了下来。
厉枭还说:“这个项目,拿下那个小舞蹈老师就行。”
“简单得很,用不了几天。”
这个声音,他是那么熟悉。但说出的这些话,却像一根根刺,每一根都准确无误地扎进他心脏里最薄弱的地方。
那个地方埋着他见不得光的感情。
几年来他很清楚厉枭跟他就是交易,但就当只是一个暖床的人,他还是先受了恩惠的。他以为厉枭帮他至少是善意地可怜他。
但原来厉枭帮他、救他,都是拿他当作一颗棋子而已。
他的每一次惊涛骇浪,在厉枭眼中不过是掌控之中的步步为营。
这么多年,他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待在厉枭身边?大概连小情人都不是,就是一个战利品。
厉枭说的话,到底有没有一句是他能相信的?
眼前的男人没有得到回答,惩罚性地捏了捏他的后颈,正要低头吻上去时,他侧开了脸。
“厉先生,你真的不用这样。”
厉枭停下手上的动作。他很介意路眠这时候还耍小脾气。已经这么多天了,他还答应给他名分,路眠也该见好就收了。
不管刚才在沈老爷子面前他是不是因为那句调侃上了头,但话说出来他并不后悔。
他以前只觉得,他要结婚和他把路眠养在身边,并没有半毛钱的冲突。他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婚姻,都是貌合神离的商业捆绑,这种事情跟路眠根本沾不上边。
“乖,别闹,我说了要给你,就会给你。”
一直到刚刚他才现,他并不排斥跟路眠结婚。既然路眠想要,他就给。路眠想要什么他是不能给的?
而此刻的路眠听着他口口声声说的这些话,心情已经不再有任何起伏。
“厉先生,我们的交换,清清楚楚。我不会再跑了,你不需要再给我任何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