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看到他躺在鲜血里,他的心里有多着急多恐慌多害怕,就跟之前陆璟安担心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有多爱他,就有多担心他。
幸好,陆璟安没事,不然,他无法承受心里所想的那个后果。
连着两天没合眼,成榆再怎么坚强身体也有些受不住,何况伤口还未痊愈,可他就是怎么也无法入眠。
他好像钻进了一个死胡同里,出不来似的。
最后还是陆泽安找了医生,不知给他打了什么药,他才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深,成榆无数次想要醒来,想看陆璟安,担心万一陆璟安醒来见不着他会着急。
可他就是醒不过来,身体沉重得像万千斤巨石般压在他身上,将他的意识一遍又一遍沉沉压住,动弹不了。
再次睁开眼,恍恍惚惚,不知今夕何夕。
窗外洒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成榆忍不住眯起眼,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他的感官终于慢慢苏醒。
他听见一声轻轻的笑,随即醇厚的声音响起:“醒了?”
他猛地转过头,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一旁正躺着的人,呆呆望着,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眼睛瞪得老圆,迷茫地看着陆璟安。
“睡傻了?”
陆璟安好笑问道。
见他不回答,只盯着自己看,陆璟安又说:“你睡了好久好久,我在边上跟你说了好多话,你有听得见吗?”
成榆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摇了摇头。
“呵”
陆璟安又笑了一声,“回神啦,小鱼儿。”
听见熟悉的声音,神志突然在这一刻清醒,成榆呆呆望着他,只不过一瞬,眼里蓄满泪水,忽地放声大哭起来。
那哭声带着害怕、委屈,甚至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像个小孩般,不受约束地、哗哗大哭。
陆璟安身上还插着针输液无法动弹,无计可施,只能不住地安慰他。
可成榆不知怎地,听见他的声音,却哭得更厉害了。
在外面休息的几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猛地推开门,只瞧见一旁的成榆整个人破碎般的哭泣。
陆璟安焦急地叫他,他却听不见似的,沉浸在自己痛苦的世界中。
“好了好了。”
江慧琳将人抱在怀里,手拍着他的后背,轻轻安慰道:“妈妈在呢,别害怕。”
成榆抱着她,哭得昏天暗地,哭到最后声音都哑了,脸憋得通红。
这几天,他好像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光了。
“别哭了,伤口会痛的。”
陆璟安道。
成榆已经停了下来,只是时不时抖一下,可怜得很。
“你、疼吗?”
他哑着声问。
“不疼的,我打针了的。”
陆璟安抬起空闲的一只手抹掉他的泪痕,冰凉凉的。
“别再哭了,看你哭,我的心更疼。”
成榆头抵着他的手臂,沙哑道:“对不起。”
“傻子,又说胡话呢。”
“不是说了,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吗?”
成榆抬起头,眼睛红通通一片,“都是因为我,你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