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金枝挪眼看了一圈左边的哥们儿,囫囵吞枣般地答了句:“怎么?你想让我住久点?那得看你能给我多少优惠了,大老板。”
“哟,”
对面那哥们挺上道,“开店的大老板啊。”
宋戈觉得有些无聊,干脆两脚搭着地,靠两条长腿跨着车走,又一边对肖金枝说:“我不知道你知道什么秘密来威胁我姐,但我告诉你,我和我姐感情好得很,你的秘密没有价值,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影响我和我姐的感情,我姐对你不差,你扪心自问,你这样欺负她,你自己心里好受吗?”
“我说什么……都不会影响你俩感情?”
肖金枝盯着宋戈笑,她的笑容很夸张,像是在戏弄宋戈,等着他发火捶地,又像是手握王牌的赌鬼,就等着最后逆风翻盘,肖金枝高高扬起下颌,“我要真说了,你真扛得住?”
宋戈也停下脚步,他正想回呢,看到对面那推着电摩的哥们儿也是一脸汗地腆着脸听着,忍不住对他说了句:“方便回避一下吗?”
“行,你俩聊完我再继续。”
宋戈等着那人走远了,才看着肖金枝:“你说吧。”
where客栈,丁文嘉的情绪恢复得很快,肖金枝的东西不多,原本就分门别类地在箱子里塞好了,不出十五分钟,丁文嘉就全部收拾好了,她不让梁霄动,只说自己一个人弄还快些,实则是不想让梁霄看到肖金枝特意带来的那些性感丁字裤和碎布条一样的内衣。
这身行头,丁文嘉真不知道肖金枝来到底是干嘛的,肖金枝之前是对宋戈起过心思,不过让丁文嘉给拦了回去,肖金枝什么人?万草丛中过,叶叶都沾身。
宋戈又是什么人,一没爹没妈的可怜孩子,肖金枝看脸,一时间看上了宋戈,可必然不是能长久陪着宋戈的人,宋戈是丁文嘉和肖金枝之间的底线,可肖金枝不懂,还是时常在丁文嘉面前撩拨宋戈,就譬如刚才,打发了陈甜下楼,单单只留了宋戈一个人给她收拾东西,鬼晓得她在打什么主意。
丁文嘉不让梁霄收拾,梁霄就拿了一柄鹅毛扇站在门口探出个身子哗啦啦地给她扇风,丁文嘉觉得好笑,看着看着就咧嘴笑了,梁霄也乐了,劝丁文嘉:“嘉啊,你开心就好,你开心我就放心了,我只要你好,别人我都不在乎。”
收拾好东西,丁文嘉在盥洗室里洗了手,擦了擦,又问:“瑶瑶呢?”
“在露台上看花呢。”
“我带她去买点东西。”
丁文嘉扯了扯自己冲锋衣里的黑色t恤,“我看瑶瑶没带多少衣物,又一次性定了这么多天的房,得有套换洗的。”
梁霄听了咋舌:“人家高冷着呢,未必领情。”
丁文嘉推开梁霄,直接走到房间的阳台,对着一楼露台上的金瑶喊了一声:“瑶瑶,我带你去买衣服?”
金瑶的确是低着头拨弄花草,不过她不是当真在看花,植物虽然不似人和动物一样可以发出声音用语言交流,可它们也有自己的一套消息网络。
在地下,它们的根茎交错相连,绵延千里,就算是平坦坚实的水泥地,下头也藏匿着无数黝黑遒劲的根系,它们往下往远方延伸,像极了人体里的毛细血管,不知疲倦地运输着每一滴营养和消息。
在地上,风是他们的信使,就算是没有风的晴朗日子,空气里的气味和枝叶伸展的姿态,都包含着无尽的内涵和秘密。
金瑶读得懂,她不仅读得懂,还能和它们交流。
宋戈挠了陈甜的掌心,周奇的名字,肖金枝的名字和去向,无一不是植物告诉她的,而她想要打听的事,不止于此。
听到楼上有人喊她,金瑶回头,看到丁文嘉朝自己挥手。
“你就身上一件衣服,洗了澡还得换啊,我知道几家店子,又便宜又好。”
金瑶侧过头,只低声对着眼下这株姬小菊吩咐了一句:“还有,记得告诉昆明滇池的辛承,蛇族恐出现叛徒,我出山口时腹部受了伤,法器也不在身边,需他来相助。”
金瑶说完,才回头朝着丁文嘉甜甜一笑,“好呀。”
丁文嘉先是带着金瑶去了巷子里的一家服装店,里头大多都是花花绿绿的偏民族风格的方巾和长裙,旅游区嘛,都是这样。
金瑶不喜欢这种样式的,丁文嘉又带着金瑶去了自己常去的一家专卖t恤的小店,店面不大,里头的东西也十分单调,白t恤加牛仔裤是里头的主色调,不过旁边就是一家奶茶店,丁文嘉要了两杯奶茶,一杯给了金瑶,两人买完东西坐了好一会儿才回去。
回去的时候,肖金枝已经跑完步回来了,大堂里就她一个人,正吃着刚拌好的蔬菜沙拉。
瞅见丁文嘉回来了,肖金枝语调立刻高扬起来:“文嘉,你这店里的沙拉酱不行啊,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买无脂的能贵多少啊,瞧瞧这成分表,碳水这么高,我正生酮呢,计划全被你打乱了。”
“你可以不放沙拉酱。”
金瑶左手端着奶茶,右手提着两大袋子的衣服默默从肖金枝跟前走过,转身就上了楼梯。
“她到底是谁啊,和我八字不合是不是?每次一见面就欺负我。”
肖金枝没好气。
丁文嘉有些疲惫地坐下:“一个新认识的朋友。”
她靠着玻璃窗,看着窗外露台上悬挂的小彩灯,眼神在搜索中午梁霄买给她的玫瑰花,二百五十多支可不好放,陈甜和宋戈找了好几个大桶才装下,就放在露台旁边的小台阶上,让丁文嘉走过路过都能看到,丁文嘉嘴上说着浪费,可没事儿就喜欢往台阶上看,那红艳艳的一片,全是梁霄给她买下的“江山”
,想想都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