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一下就卡住了,他不擅长跟人提要求,不知道怎么往下求情,恰好有另一波人过来给周总敬酒,冲开了他们的距离,他只好带着老婆老老实实坐回去。戴贵珍还埋怨他不该给周总提要求,人家现在有房有车发达了,说不定都不愿意见以前落魄时的旧同事了,就他还凑过去提。刘喜也有点忐忑起来,甚至想去找周总说自己不是故意这时候找不痛快的,但被老婆拉住了。两人闷闷吃着好酒好菜,生怕把老板得罪了,不过很快他们夫妇又高兴起来,因为抽奖的时候,刘喜抽中了新的床上四件套,而戴贵珍则是抽中了一台电风扇,双丰收!
还是跟着周总干活儿有盼头啊!
尾牙宴大家都喝了不少,新来的总助不敢喝醉,跟行政的同事,安排着各位同事回去工厂的车辆,又找了个司机送周总一家回去,第二天给大家放了小半天的假,下午才上班。
毛莹喝了小半斤的白酒,吐了两轮,第二日仍是准时到达工位,她今天跟国外的客户有电话会议,不能缺席。跟她一样的还有蔡宏。
这两个对头相视一笑,最后都假兮兮地说声:“早啊。”
一坐下就都想把对方摁倒在地上,永远起不来,恨不得新云城只有自己一个销售大王!
周长城也是下午过来的,刚在厂门口停好车,就接到了个遥远的电话,是周家庄善民伯打来的。
“长城啊,你捐助的那条路已经建好啦,大家伙儿还给你立了石碑!”
周善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就在庄上的路口那儿,你回来就能看到了!”
“善民伯,不用立碑!”
周长城喝酒了都不觉得头疼,这会儿却真的头疼了,心中得意是得意的,让乡亲们议论自己的功绩当然是美事一桩,但,“太高调了不好。”
“不高调,这都是我们庄上出来的乡贤!”
周善民大声对着话筒喊,“除了你,还有其他几个人都捐了,只是没你捐得多,都榜上有名,十几个人呢!”
那还好一点,要是专门只为自己立个碑,周长城还真会觉得不好意思。
善民伯来电是问周长城回不回去过年的。
周长城看着桌上一堆要签字的单子:“善民伯,今年不回去了,事情多,孩子也小,再过两年。我家里的坟地,劳烦您老人家替我去清理一下,帮我烧多些香纸宝烛,明天我给你汇钱。”
“哎,好好。”
周善民也知道现在的周长城不同往日了,他要趁着身体好,尽量跟这些挣到钱的人打好交道,庄上才能得到更多的帮助,比如明年学校要重新建,都要自己庄上的人才肯捐款费心的。
等挂断电话,刘喜觑着空来了,讷讷的表情,提的还是昨晚的事,他念旧,老同事找到他,他总觉得该帮就得帮:“周总,是以前跟我们同一个组的梁天虎和刘群两人,他们先后跟着电机厂一个副厂长去了浙江,后来那头的厂子黄了,就回了老家,已经大半年没工作了,上有老下有小,想外出打工赚钱,就托我问问。”
周长城想了一下,才从记忆里把这两人捞出来,当初他们同一个组,又因为都是临时工被开除,在厂门口聚众讨说法,先是梁天虎去了浙江,后来刘喜的老乡刘顺似乎也一起去了,他则是和万云来了广州,大家就此分开,再无见过面。
周长城手指点点桌子,过了几秒钟才说:“行,你让他们来吧,刚开始都从普通工人做起。”
现在毛莹手上有两个在追踪的客户,明年外贸肯定会有新突破,周长城已经想着要拓展产线了,也是要招聘人手过来的。至于刘喜担心的,周总是否因为发达了就不乐意见以前的老同事,那没有,他不会钻这种牛角尖,谁还没点过去了?且看今朝。
刘喜得了肯定,立即道谢出去了。
才过了元旦,事情就多起来,周长城让两个销售团队先定目标,过年前再开会,快下班的时候,他又接到老东家昌江那头的电话。
来电是叶益豪,他现在在昌江的影响力日益加重,今年分了两百三十万的外单给新云城,周长城跟他关系也越来越好,偶尔会约出来见面吃早茶,甚至把昌江招待也纳入了威风酒楼的客户。
“周总,姚生回来了,约你过来喝茶。”
因为工作,叶益豪跟周长城经常见面,也不拐弯抹角,他笑说,“姚生看新云城现在是我们最大的制造供应商,又刚从澳洲回来,就想跟你叙叙旧。”
“姚生回来了?”
周长城有些震惊,“有三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