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秒钟,范美芳的方向已经被数把手枪盯上,她麻木的站在原地,仿佛她一动,就会被人射成筛子。
“邹义,你们能不能抓住她?”
范美芳悠悠的开口问。
邹义心下一惊,这是在两年之后,范美芳第一次好声好气的叫他的名字。
不是“白眼狼”
,也不是“小畜生”
,更不是“贱人”
。而是代表着尊重的“邹义。”
他心下激动,使劲捏着裤腿,语气回温,如实的回答“如果在追捕过程中,她拒不逮捕,情节恶劣的会加重刑罚,但要是拒不配合,还出手伤人,那我们的人有权在情急之下对她执行枪决。”
邹义说完,在强烈的日光照射下,眯着眼睛盯着范美芳的反应。
她脸色果不其然变得惨白,嘴唇瑟缩着,没有一点血色,她放下拉着衣服开衫的手,腰上的炸药被再次掩盖在衣服底下。
邹义能听到周围传来男人不满的叹息声,他回头眼神不善的看着聚在一起从刚才开始就满嘴污言秽语的一群男人。
他冰冷的眼神扫过,那群男人感到一阵压迫感袭来,都自动闭上了嘴。
“但被枪毙的前提应该是确定她是杀人犯,你们才可以对她执行枪决对吧?”
燥热的风把范美芳没什么情绪的话带到了邹义的耳边。
邹义回头再次审视这个女人,他现在都分不清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要说是假傻,她可以在众人面前不顾脸面的裸露隐私。
说她真傻,她也可以在听到女儿处境时表露出母亲的担忧,还可以一改常态的和他讲述事件的不同性质,做出合理的判断。
“没错,但是,问题是她自己已经承认了,是她杀了余睿!”
邹义收回思索,他再次向范美芳重申了虞秋池的情况。
“不是她!”
范美芳大喊。
她手忙脚乱的指着自己瘦弱的身体,她大力拍着自己的胸脯。嘴里有些结巴得开口。
“是我!你也看到了,是我,是我砍了余睿的手指,他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我!
就是我,他身上的伤口,还有缺失的断指,还有被蛮力撕裂的伤口……都是我,邹义,你知道的,这事只有你知道,如果你看了余睿的尸体,
你就应该知道,我没有撒谎。”
她有些语无伦次,说出的话也前后不符。
她急于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她佝偻着腰,说出来的话带着浓浓的乞求,她急于说服邹义。
“我是看了,可是没有证据,还有,你怎么不想想,既然不是她做的,她为什么要去承认,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邹义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重要的!很重要!”
她一声大喝,吓了邹义一跳。
再抬间,女人已经是满脸的泪水。
“你杀了她,你们就又造了一桩冤案,这偌大的梧桐市,你接手的案子不多吧?三桩!三桩冤案,都出自我家,你们还有没有心?”
范美芳伸出手指,语言犀利的让邹义愧然。
两年前我受你和陈伟的蒙骗,错过了最佳翻案时机,但现在,我把证据放到了你的面前,你们还是一意孤行,这是为什么?”
她哭的歇斯底里。
邹义眼里闪过隐痛。
对于她的话,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低着头,听着她的控诉。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也不能这么对她……她,她是我唯一……的希望……”
范美芳提到她,嘴里的语气罕见的温柔,带着无法言说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