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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王小米我好像又不是那么喜欢你了（第2页）

考完试，我还很开心的想着，终于可以回去看外公了。

可没想到的是，我乘坐乡镇公交回到厂里的时候，一转弯……

“沉痛哀悼老马同志……”

当看到横幅的时候，我惊讶的停住了脚步……

……

外公的头七……孙字辈的，就我一个，巧之又巧的回来了……

那晚，我忙到十一点四十多，舅舅叫我回去睡了，我却悄悄的从灵堂出来了。

睡也睡不着，去厂里的网吧玩一会儿吧……

然后我走到了网吧，给了老板十块钱开个通宵，坐在老式被淘汰的机子前面，正上方刚好有一个圆钟。我抬头看看看时间，哟，刚好十一点五十九分，最后十多秒。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当我低下头的时候，我开始流清鼻涕……开始，就像没有关紧的水龙头。

大夏天的，我用T恤下端擦一擦就不管了，不一会儿，就像断线的珍珠，一串一串的流了下来。

我就坐在电脑桌前，擦了五六分钟的鼻涕，还没有停。擦到最后，我的T恤下摆都拧出水来了。

老板走过来了，问：“你是病了吗？”

我茫然：“没有啊？”

老板追问：“那怎么这个时候来上网？”

我一边擦完，一边说：“刚从灵堂出来呢”

“啪——”

老板一个耳光把我打蒙了：“赶紧给老子滚回去！”

我突然福灵心至，难道是外公哭了？

……我一点都没有害怕，我起身，边走边跑回灵堂……

我跪在外公灵堂前，心中默默地像外公发誓，我一定自力更生，发愤图强，快快乐乐做人。

然后又坐了好一会儿，神奇的不流清鼻涕了。

是啊……从此以后，亲朋好友都说我是一个乐观开朗，懂事的好孩子……只有我自己知道，外公说的快快乐乐做人，我一直没有做到。

这是我对外公的食言。

……

我不止对外公食言了，我还另外两个两个老人食言了，那就是我爷爷和奶奶。我们这儿方言就是公和婆。

怎么说我的身份呢，这真是很巧呢。

在外公这边，我是大外孙，在公这边，我是幺孙。

我上面四个堂哥，全部结婚生子了，不过都是侄女，我公以前是个村支书，我们还有家谱，老人么，传宗接代的事情看的很重。

“我这辈子啊，儿孙满堂了，按理说，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非要说点什么，那就是，你几个哥哥都结婚生子了，我要求也不高，不说看到你的娃，看到你像几个哥哥一样，带一个女娃让我看看，我也死而无憾了……”

有一年过年，我公当着大家族一帮人这样说。

那时我才上大学，胸脯拍的叭叭响：“没问题，公！明年就给你带一个回来。”

不是我嘴巴无毛办事不牢，是，是我嘴巴无毛，办事不牢。

大学的时候我还算是帅哥一枚，所谓的乐观开朗……结果过了几年都没有带回去。

然后，那一年，我公，砍柴摔了一跤，就不行了。

从老家下来住院。

下班的我抽空去看他，他牵着我的手，对我说：“我感觉我快不行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我那天差点哭出来，我觉得鼻子一酸，我的话语都有点颠音鼻音了：“好……没事，后头就叫她过来……”

公，听我这么一说，才放开我的手。

我没有女朋友，我哪来女朋友！

我关上门，悄悄摸摸的擦着眼泪。我已经让外公失望了，难道还要让另一位老人失望么？

我做了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