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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1页)

7

这杯酒里没有毒,我做不到亲手杀死我看着长大的孩子,酒里只是一些安神散,顶多让他睡上几个时辰。

我脱下凤冠霞帔,戴上沈之卿送的白玉簪,踏上了和亲的马车。

十三送来虎符那日,我曾对他对耳语:“沈郎书房暗格里,藏着能废帝的铁证。”

马车驶出城门那刻,京郊升起狼烟。

沈家旧部高举“清君侧”

大旗,十三一剑射穿龙旗,箭羽系着褪色的蓝桉荷包,那是沈之卿最喜欢的样式。

我攥着金丝团扇的手指节发白,帐外北风卷着砂砾击打在牛皮帐上,如同万千冤魂在哭嚎。可汗粗糙的手指即将触到盖头边缘时,帐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

“公主!”

十三撞进大帐的瞬间,我听见青铜酒樽落地的脆响。

他玄甲上的血珠顺着护心镜往下淌,在波斯地毯上洇出暗红的花,“臣来迟了。”

帐帘翻飞间,世人眼中本该埋骨黄沙的沈家军列阵如林。

他们手中火把连成蜿蜒长龙,若是这些人早些出现,北疆定然不敢步步紧逼。

“不迟。”

我笑着将鸩酒一饮而尽,金步摇垂珠扫过可汗惊怒的面庞:“沈郎的局部了这么久,总要请君入瓮的。”

北疆可汗扼住喉咙踉跄后退,鎏金王冠撞翻了青铜烛台。

跃动的火光里,我看见他腰间的狼首弯刀,正是这把刀斩下了我无数大庆儿郎的头颅,此刻却随着主人一同栽进血泊。

十三颤抖着递上染血的信笺,这是沈之卿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

【阿音,若见此信,大计已成。谢家军已控北疆十八城,我之死不可避免,不必悲伤。】

我摩挲着信尾晕开的墨迹,恍惚看见他握着我的手带我习字的模样。

帐外传来整齐的甲胄碰撞声,幸存的沈家老卒们齐声高呼:“请长公主持虎符!”

我掀开嫁衣下摆,露出暗藏的玄铁令牌。冰凉的触感刺得掌心发疼,就像他最后那个克制的拥抱。

【公主可踏臣骨血,成万世业。】

最后一笔朱砂洇透了宣纸:

【如有来生,臣必以山河为聘,求娶明月入怀。】

我踩着可汗的尸首走向帐外,狂风卷着雪粒子扑在脸上,远处谢家军的玄色旌旗已插上鹰嘴崖。

我像是卸掉了全身力气跌坐在地,一时间难以忍耐,失声痛哭。

他早知这是一局死棋,这还是陪我演到落幕。

就像那年上元夜,他其实看穿了巷口的刺客未带杀意,却仍要装作狼狈,只为接住我精心设计的救命之恩。

是啊,他是太傅之子,是最年轻的进士。

不过是有了凡心,甘愿以身换命。

永安五年冬,雪停。

我又来到了沈家别院,循着记忆挖出了那坛陈年桂花酿。

泥土下埋着泛黄的《水经注》,书页间夹着张洒金笺:

【若得来生,愿做庭前桂,夜夜承清露。】

我将袖中的毒洒在酒中,仰头饮了一大口。

我靠在树上,想起有一年秋夜,阿白,我,与沈之卿,在别院商讨如何扳倒三皇子,共饮的便是这陈年的桂花酿。

毒发时,我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疼痛在四肢百骸中蔓延开来。

不舍得浪费沈之卿留下的最后一壶酒,我捂着胸口,饮了一口又一口。

沈郎,那天,你也是这般疼吗?

身后好像传来了阿白撕心裂肺的喊叫,我无暇理会,恍惚中又回到了初遇的那年上元夜,沈之卿在漫天烟火中转身,用白色衣袂扫过我藏在袖中的匕首。

史载:永安三年冬,沈相病逝,长公主扶柩三十里,归时披发跣足。

沈府那株百年老桂突然开出并蒂双花,宫人们说每至深夜,总能听见有人对着满树白蕊吹安魂曲。

而民间老妪仍传,曾见宫墙外有白衣卿相策马而过,鞍前坐着个绾双鬟的姑娘,笑闹声惊落一树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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