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山无意间对上谢鸾的眼神,苍凉,悲哀,嘲讽……心里没来由烦躁起来。
这丫头三岁的时尚且会甜甜地喊他一声“哥哥”
,如今作出这般姿态,不就是想让自己觉得亏欠她,对她疼惜几分么?
罢了,到底兄妹一场。
谢崇山握紧拳头,耐着性子说道:“我也不为难你,你把手上两套头面送给娇娇,日后我外出办事,记得给你捎带一份礼物就是了。”
若是上一世的谢鸾听到他这般说,定会感动得涕零如雨。
上一世谢崇山外出办事回府,给府上姐妹皆捎了礼物,她一路高兴地跑去前厅,不慎被门槛绊倒,却被所有人围着嘲笑。
所有人手上都捧着礼物,就连丫头们也不倒外。
她便以为自己也有份,从地上爬起来傻乎乎地问:“大哥哥,礼物……我也有么?”
话落便是一阵哄堂大笑。
她揪着衣摆,一脸无助地站在门口,抹了把眼泪便转身往外跑。
她知道,她的兄长忘了给她捎带礼物,不,从未想过给她带礼物。
一切不过是她痴心妄想,跑过来自取其辱罢了。
“不必了。”
谢鸾面无表情回绝,侧身让开一条道,“大哥若有心,便帮我处置一个丫头。”
谢崇山一愣,正欲发作,谢鸾已吩咐苕春将冬儿带上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鸾一个眼色下去,苕春便推了冬儿一把,“还想留下来伺候姑娘,便老实交待。”
谢鸣凤收紧扶手,险些没忍住站了起来。
谢鸾注意到她的举动,笑问:“二妹妹见过这丫头?”
谢鸣凤立刻挪开目光,“我在府中住了十二年,府里的丫头不说能认全,好歹能叫上几个……若我没记错,这是吴管家的女儿,冬儿吧?”
那冬儿一个哆嗦,忙垂下头去。
苕春往她胳膊上掐了两下,“哑巴了?”
她忙嗑头哭道:“是奴婢眼皮子浅,一时鬼迷心窃,拿了姑娘几件首饰,奴婢回去便把首饰放回来,姑娘饶奴婢一回,奴婢再也不敢了……”
谢崇山看着冬儿,面露疑惑。
谢鸾道:“这丫头偷了我的首饰,我初回府上,不清楚府上什么规矩,却也知道在乡下偷盗财物是什么罪名。”
说着一一从座上三人脸上扫过,“正巧你们来了,你们给我出个主意,该如何处置这丫头。”
“这……”
谢轻燕和谢崇山对视一眼,谢鸣凤只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我们能有什么主意?”
谢轻燕冷哼,“丫头犯了错,无非是打一顿骂一骂让她长点教训,实在不服管教,同母亲说一声发卖出去,也好过在眼皮子底下碍眼,听你的意思,莫非还要打死这丫头才罢休?”
谢鸾淡瞥她一眼:“我也是才知晓,这丫头是府上吴管家的女儿,罚轻了,怕人背后议论我治下无方,底下人欺负到头上来也不敢吭声,怕得罪人,罚重了,又怕父亲那儿不好交待,我刚回府上便听人说了,早年间吴管家替咱们父亲挨过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