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个好的爱人是最好的医生,可不,他在这里,她怎么还会失眠。
没用多久,她就在他的琴音中安稳的进入了梦中。
弹琴哄她入睡的人并不知道她已经睡着,为她弹了一首又一首。
夜色渐浓,薄纱般的银河从头顶横跨天穹。
最后一个琴音落下,身形颀长的男人自钢琴前起身,走向身后的卧室。
他在卧室门口停下,房间里的灯没有关完,还亮着一盏橘色的床头灯。
卧室里的女孩儿俨然已经熟睡,橘粉色的淡淡光线里,她陷在白色天鹅绒被单里的小脸精致如瓷娃娃,她像是正做着一个好梦,脸上笑容恬淡,看得人心头发软。
夜很深了,即便是脚下繁华的首都,四处的街道也已安静下来,只有风声荡在窗边。
不过,也或许是房间极好的隔音效果才得以令夜色如此静谧美好。
在这个安静的深夜,陈迟俞久久没有离开。
那张于每个夜晚出现在他睡梦里的脸庞,他用目光描摹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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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清晨的首都,阳光略显清冷。
浸润在晨色中的城市在落地窗前一览无余,一身西装的男人点燃一支雪茄,光火里映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雪茄叶缓缓燃烧,男人深吸一口,喉结微动,再呼出来。
烟雾缭绕中,他微微后仰。
一支雪茄抽完,有电话打进来,他接起,十分钟后挂断,随后是视频会议。
在于不同的人开了三场会议后,他看一眼时间,拿出手机,拨出一则通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手机里传出带着浓重鼻音的软腔,“喂?”
“还没起?”
“几点了?”
“十点了。”
“都十点了啊,”
手机那头的人似乎打了个哈欠,“等我二十分钟,我化个妆就出发。”
“先吃点东西。”
“知道啦。”
二十分钟后,佩莱酒店顶层的两间套房的门被同时拉开。
听见响动,从房间出来的两人又同时看向对方。
四目相对,一双漂亮的眸子弯作月牙状。
“我是不是很准时?”
周望舒笑着偏头,“老公。”
倏地听到这个称呼,陈迟俞眼底划过一丝深谙的光。
他还是不习惯她这么叫他,但也随她,反正就算他不让她这么叫,她也不会听。
一起坐电梯下到一楼,两人坐上同一辆车。
目的地就在附近不远处,一家婚纱店,竟在寸土寸金的繁华地带拥有占地一千多平的独栋建筑店铺。
进店,入眼都是可以称之为艺术品的中式礼服,其中多为秀禾服与旗袍,也有虹裳霞帔步摇冠,每一件都华美至极,也都昂贵无比。
作为出席婚宴的礼服,周望舒并不打算选工艺繁复的秀禾服和传统凤冠霞帔,挑的都是旗袍,而即便是工艺相对简单的旗袍,每一件成衣的价值也都不低于百万,最昂贵的甚至上了千万。
周望舒完全不问价格,看上哪件就试哪件。
她最先选的是一件绣着金鱼的红色旗袍式婚服。
来到试衣间,脱下身上的毛衣,周望舒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光落在肋骨上的一处纹身上。
纹身图案是陈迟俞亲手设计的那条项链吊坠的形状,一尾鱼吻着一轮月,她在一个月前纹的。
当时,她并无法确定陈迟俞会娶她,却还是毅然决然做了纹身的决定。
无论结果如何,他会不会娶她,娶了她又会不会再爱她,她都想把他爱过她的证明刻在自己肋骨上。
在肋骨上纹身是最疼的,也代表着最刻骨铭心。
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陈迟俞看到这个纹身会是什么心情,她只知道,每一次看到这个纹身,自己是什么心情——
是笃定此生不悔,是想与他共度此生,一直走下去的决心。
巧合的是,此刻她手上这件婚服上用金线绣的游鱼,不论是形态,还是鱼尾摆动的弧度,都像极了她纹的这一尾池鱼,仿佛命中注定。
如果不是想着来都来了,干脆一块儿把拍婚纱照的中式婚服也定了,周望舒今天能只花十分钟就选完婚服。
选完拍婚纱照用的一套秀禾服和一套凤冠霞帔,时间也才到正午。
在附近吃了午餐后,两人结束这趟首都之行,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