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晌午,雨仍在下着,且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夏时锦坐在茶炉前发呆,看着长留捧着一篮子的小木头块,坐在那里一边哼歌一边抠麻将。
阿紫则坐在一旁绣鞋底,陪着他二人。
“长留公公,你唱的曲子真好听?”
长留将抠好的幺鸡扔到了框里,得意道:“好听吧。”
阿紫点头如捣蒜:“甚是好听,比以前在国公府里听的那些戏还好听。长留公公是在哪儿学的?”
长留神秘兮兮地开始忽悠起阿紫来。
“以前认识几个世外高人,天天听他们唱,听久了就会了。”
“世外高人?”
阿紫来了兴趣,“真有世外高人啊,他们都长什么样?”
长留道:“男的呢短头发,穿的衣服也跟这边不一样,短衫长裤,没袍子,女的呢,长发短发都有,穿的裙子比这边短,都能看到大腿和胳膊。”
阿紫捂着脸诧异道:“露腿露胳膊,那都羞人啊。”
聊天间,长留又刻好一个二饼,转手扔到了木篮子里。
……
与此同时,柳太后与柳氏出身的几位朝臣正在勤政殿里,与萧泽说着废后之事。
萧泽默不作声地听着,心里也在纠结废后之事。
早前,他确有废后的念头。
如今群臣纷纷上奏提出废后之请,正是他顺理成章废后的好时机。
柳太后等人一再劝他尽快下达废后旨意,可现在,他却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了。
“泽儿,你还在犹豫什么,可是连母后的话,都不听了吗?”
“母后何曾害过你,所做之事都是为了你能稳坐皇位,为了大商的社稷江山啊。”
“那安国公及其背后的夏氏宗族,凭借从龙之功和皇室外戚的身份,这一年来其势如日中天,独占许多地方的盐茶等营生,且在朝中势力也不断扩张。”
“若不及早铲除,待其根基稳固,势力盘根错节,再想动手,恐怕为时已晚。”
“泽儿,听母后的话,趁这个机会,废掉夏时锦,挫挫安国公和夏氏的锐气。”
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萧泽仍垂眸犹豫着。
他冷声回道:“此事,母后暂且给儿臣三日时间。”
柳太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萧泽锋锐犀利的眼神给刺了回去。
“九思,还不请母后回福寿宫?”
柳太后直直地瞧着萧泽,她心想:这孩子大了,就是会变得不听话。
见萧泽态度坚决,柳太后也不好再逼他,只好起身带人离开了勤政殿。
羽坤宫里。
婳妃听了夏时锦在朝堂上舌战群臣的事后,冷声哼笑。
“再能说会辩又有何用,本宫这次定要一次锤死她。”
媚眼看向虞嫔,婳妃意味深长地笑道:“虞嫔,派人盯紧温常在那边,一有动静,立马通知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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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夜里。
殿外春雨绵绵,淅淅沥沥地打在屋瓦上,又顺着屋檐滴落在石阶上。
夏时锦躺在床上想着还能再做些什么,才可保住后位,保住这条命。
迷迷糊糊的刚有些睡意,殿门外忽然有脚步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