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到一条干涸的渠道旁,倚在大白桦下休息,第n次控诉凌唐。
那人跟没听见似的,半晌,凌唐忽然幽幽道:
“我也是为你好,万一将来……你都坚持不了全程,你说我要不要心疼你。”
“……”
乐野一脸震惊,这人真是不要脸起来无人能敌,凶他的时候正经得要死,说这种话又毫无底线,怎么说得出口的?!
凌唐假装看不懂他的表情,戳了几下手机,翻出一段八段锦,让乐野跟在他身后一起练,一套下来,他无意问起:
“我没过来之前,有胸闷、气喘、颤的情况吗?”
一套八段锦对乐野来说也是挺大的运动量,他撑着膝盖喘匀了气,才抬起头问:
“什么?”
凌唐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乐野缓慢地眨眼,似乎明白了一点凌唐的用意,他迟疑着回答:
“有。”
凌唐其实猜到了,从这几晚他睡觉不安生就现了,分离焦虑带给乐野的应激影响并未完全消失,他心里明白不必再有任何担忧了,但躯体记忆仍在。
夜间的梦魇,白天的偶尔愣神,包括他故意缠着要亲要抱,都是不安的表现。
害怕凌唐不会回来,害怕凌唐还会离开。
他知道他不会再走,可有些暗疮还得一些时间愈合。
凌唐走过来,单手抱住了他,一手轻抚脊背,告诉他不怕,来日方长,他们还有很多个以后去亲吻,去做更加亲密的事。
他不愿乐野靠吃药恢复,比起药,他更希望乐野依赖自己。
“我会陪你一起去领奖,带你去看南京的夏天,再跟你一起回来……别着急,到时候让你……”
最后四个字,凌唐贴着乐野的耳朵,低语,直到绯红一片,他低笑,松开手。
却又被乐野搂上来,二十一岁的大男孩甜甜蜜蜜地打商量:
“那今晚的羽毛球免了吧……我不虚了……”
第46章
乐野的请求未获批准。
茹扎村的最后一副羽毛球拍,被凌唐买走了。
“你矫枉过正!”
“你仗势欺人!”
“你倚强凌弱!”
凌唐假装听不见他满口胡言乱语地控诉,一双长腿满场乱飞,为的是接他四面八方的烂球,再轻稳地回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