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渊开始心慌。
纸页撕起来很容易,只是那些泥点附着其上,实在太久太久,把覆盖的地方也变得坚硬,于是便多存留了片刻。
“6淮!”
他没顾迟渊的喊声,从中间扯开,便只剩下一般,他依旧慢条斯理,甚至淡漠的神情也未改分毫,如果
没有他颤抖着的手。
“不要。。。。。。6淮。。。。。。。”
迟渊声音低哑得近乎可以忽略。
6淮犹然未觉,细长的指尖丈量了下纸页的宽度,撕毁得干净利落,没半点犹豫。
念想这件事,通常都需要些寄托。是久未人住,陈设不改的房间,是星朗月明,极具仪式感的承诺,可能也是一张时日很久的碟片,是夜夜陪伴的玩偶,大概都属于寄托。
可一旦寄托没了,念想散开也应该很容易吧。
至少知道,从物理意义上,那么点存在已然不见了,所以再怎么惦念,惦念熬得再久,也就成了浮萍,无根的东西,死得也快。
所以,断了吧。
6淮机械化手中的动作,终于一页一页变成了一片一片。
碎片化的白纸,即使黑字清晰,洋洋洒洒开,也似白雪。
也是,那年初雪,迟渊回复他那句“当然”
时,他就该毁掉这东西了,拖了这么久啊。。。。。。
于是那些不可说出口的心意,在眼前幻化,指尖将那叠纸片抛出,他看着“白雪”
缓缓下沉,似乎听到他曾问出口的那句
“真这么爱么?”
不了。
那句话,从来就不止是问的迟渊。
处理干净。
6淮拂过额头的冷汗,掌心按揉着小腹,只是莫名掌心冰凉,不适感并未减少分毫,但他竟然还笑得出。
“迟渊,就当从未存在过。”
迟渊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周遭世界静默至极,眼睁睁看着6淮动作,他指尖掐进掌心,依然无知无觉。
他看着温热变成死灰,飞到他眼前,坠落到地面。
尝到口腔里的血腥气,他抑制不住地干咳,一声一声,越来越重。
他跪在地上。
听见6淮对他说,就当从未存在过。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