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淮面色白地捂住小腹,短时间内大幅度转变姿势当然会难受,听到迟渊的声音,他不虞地半阖上眼,忍着疼,语气里多少能听出些咬牙切齿:
“你不在这,我才最安全。”
迟渊现在对6淮的一举一动都极为敏感,在6淮抬起手时,他就皱紧眉,看到掌心正对着的位置,更是把6淮浓浓警告意味的话忽略得彻底。
他心霎时揪紧,但态度根本不敢强硬起来,只能紧跟着,落后半步虚扶着6淮的腰,目光牢牢地锁在对方脸上,只要神情不对,随时准备把人再度揽入怀里。
6淮硬撑着走了几步,长而缓地吐出口气,刚才的意外实在让人印象深刻,即使现在心情烦躁,但到底是心有余悸,不敢再逞强。
“。。。。。。扶一下。。。。。。”
他敛着眸,没指名道姓地加主语,音量因为内心的别扭不自然地压低,细弱蚊呐。
迟渊刹那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诧异地干巴巴地问道:“嗯?什么?”
6淮闭紧嘴,手攥成拳又松开,但疼痛的感觉愈尖锐连带着没消停上半日的破腰也跟上凑热闹:
“我说扶着我,你是没长耳朵么?”
这回声量大了些,迟渊几乎是立刻就揽过人的腰,下一步就准备拦腰抱起,他刚一使劲。
“等等。。。。。。这样就行。”
觉察到迟渊的意图,6淮吸着气,借了大半力,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执拗,往床边走,况且他也不想湿着上床,那会让他很难受。
“。。。。。。好。”
迟渊只能遂了他的意,亦步亦趋地伴在一旁,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担忧。
直到站定,迟渊取过干净的睡衣,见6淮脸色因沐浴后的粉色尽数褪去,唇瓣灰蒙蒙,知道这人肯定是不舒服到极点,他有意让6淮自己来,但没时间缓一缓,这幅样子肯定会着凉,于是蜷起指尖,他试探性地问道:“要我帮你擦擦么?”
6淮掀起眼,什么也没说,只是抓住浴巾的手松了些。
感觉到迟渊用手接过,6淮顺势垂下手,眼睫颤动几下后,重重地闭上眼睛,任由迟渊动作。
迟渊根本就不敢多看,但实在怕把6淮弄疼,他举止轻柔得不能再轻柔,就这么一点点把对方身上莹莹如玉的水珠擦干净。
收好浴巾,面对眼前□□的6淮,迟渊稍吐出口气,眼睑不自然地敛着,替人穿好衣服。
折腾完,见6淮眉宇仍是蹙起,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迟渊摩挲着指骨,轻声说:“要不要喊凌秩?”
最疼的时候已经捱过,虽说现在还是有点难受,但在可忍受范围内,6淮摇头,侧到一边,用后背彻底屏蔽迟渊的目光:
“累了,睡觉。”
言简意赅,多余的话一句说不出口。
迟渊揉揉眉心,低声应道:“好。”
他退后几步,坐在床边,把略有点湿的浴巾搭在肩上,不显得那么“一览无遗”
,他瞳色稍深,思索什么东西的时候,往往配合着立体的五官,把气势压得更沉,在暗光线的营造下,很容易让人联想起“颓丧”
。
他一动不动地这么坐着,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终于感受到紊乱的呼吸变得平静悠长时,肩膀才缓缓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