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来了江州后,楚明熙便跟叶林他们断了音讯,心中不免有些牵挂,只是江州疫情危急,她不能丢下江州的百姓不管,便只能暗自期盼叶林、石竹和惠昭平安顺遂,无病无灾。
她谢过对方,拆开信纸细细看了一遍。
叶林在信中写着,昭姐儿身子已大好,胃口也好了很多,昨日还将他从街上买回来的风筝找出来抱在怀里。问她这是做什么,她说她想念娘亲,娘亲那日曾跟她说过,等她病好了,便带着她一同去放风筝,眼下她病已好,娘亲定会信守诺言,早些归来与她一起出去放风筝。石竹夸她懂事,做了好些红豆糕给她吃,得亏他拦着不许她多吃,不然怕是晚膳都吃不下了。
楚明熙将信贴在胸前。
他们一切都好,叫她心中如何不欢喜。
坐在桌前的容玘,视线不由自主在她脸上逡巡着。
下属给的信中也不知写了什么内容,她只看了几眼,嘴边眉梢就溢满灿烂的笑意。
容玘耳边响着下属的话音,偏偏他一个字都没有细听进去。
她脸上的笑容牵引着他的目光,他分明该在意才运送过来的药材,却总是控制不住地想去留意她那边的动静。
她笑得真诚而温柔。
他和她朝夕相处三年,他不是没见过这般模样的她。
从前她也曾对他这样笑过,只是如今一切都变了。
他眉眼微垂,克制着不朝她那边瞧过去,心底却无法抑制地涌起一抹恐慌。
直忍到楚明熙回去了,容玘内心一阵挣扎,终是压下心中的羞耻向属下问出了口:“你此次去湖州,是谁给你那封书信的?”
何人
“回殿下,是卑职去仁安堂取药的时候,仁安堂的叶大夫将信交给卑职的。”
“叶大夫?”
“是。”
容玘横眸过来,眸光微闪:“叶大夫跟楚大夫一样,也是位女大夫么?”
“回殿下,叶大夫是位男大夫。”
“你还知道些什么?”
“叶大夫看了楚大夫转交给他的信后,似是对楚大夫在江州的处境放心不下,向卑职问了好些有关楚大夫的事。”
容玘面容紧绷,启唇道:“他具体问了你什么?”
“叶大夫问起楚大夫在江州过得可还习惯,每日吃些什么、做些什么。他还问卑职,楚大夫在江州可有受过什么委屈,还问起哪日楚大夫方能离开江州。叶大夫将药给了卑职后,叶大夫又叫卑职略等片刻,当场写了一封书信托卑职转交给楚大夫。”
容玘嘴唇紧抿。
此人到底是何人,看情形他与明熙的关系甚是亲厚,可为何他从前从未听明熙跟他提起过?
他又旁敲侧击问了几句,被派去湖州取药的侍卫当时只顾着赶紧将药运回江州,并没有闲工夫去打听叶大夫是何来历,只隐约记得叶大夫身形高大,模样周正,年岁不大,行事却难得的稳当,将药铺里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