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卓先前都在装木头人,这个时候才敢出声应下,朝着三爷指示的方向行去。
待到树前,清语正掀起车帘看过去,肩膀被拍了下,回头去看便见越崚非手腕一翻拿出个小铲子,正是先前她藏在匣子里的那一个。
“别忘了。”
他说。
清语深吸口气扬扬下巴,“才不会。”
一把夺过小铲子,跳下车。
东西埋得颇深,经历过风吹雨打,费了点功夫才掘出来。油纸包好好的,只是这上面沾了她家里人的鲜血,她捏在手里觉得手是烫的,心也是烫的。
清语从未打开油纸包看过。真要面对里面的东西了,不由全身紧绷又有点颤抖。
她闭了闭眼,心一横直接把东西塞到了三爷的怀里。
“你来看。”
她说着,别开脸,眼泪簌簌落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路走来那么艰难都尽量控制眼泪,今日却一而再地失态。
越崚非左手拿着它,右手揽住妻子,径直回马车上。“我们上车再看。”
他说,“先去祭拜岳父岳母和兄长。”
他把他们安葬在了离这里有些距离的一个偏远地方,还在附近寺庙供奉了长明灯。
这是第一次带着妻子过来,定要拜祭过才能归家。
圆满
花开花落,转眼过了将近一年,又到了深秋季节。
几个月内朝中发生大动荡。
护銮卫副都统越崚非破格提拔为都察院左都御史,主审朝中结党营私贪墨受贿的官员,牵连半个朝堂。后查出军饷被扣粮草被押,细细深究竟然发现幕后主使乃首辅蔡谦厚。
蔡谦厚不认,带着众多门生跪在皇宫门前。
越大人一身浩然正气,拿出蔡谦厚勾结官员私扣军饷粮草的证据,另有他插手盐务、多征江南三倍赋税之恶行。细数他为压下罪行而暗害官员、手中染有上百条人命之事。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满朝震惊。皇上和太子亲自审理此案,最终蔡家覆灭,满门抄斩诛九族。
皇后娘娘脱簪认罪,跪于宫前长泣不起,被太子和太子妃搀扶着回到了屋里,病了一个多月才堪堪起身。
潘雪凝在庄子上染病死去的消息传来时,清语正逗着小孙少爷坤哥玩。
坤哥儿现在能跑了,会咿咿呀呀说不少字,伸手就让清语抱,奶声奶气喊着婶婶。
林氏看得羡慕得很,也不知这孩子为什么,生下来就和三奶奶亲得很。看坤哥儿不停伸手就说:“让我抱抱,沾点喜气。三奶奶就免了。”
都说多抱一抱小孩子自己也容易怀上
。她现在都没动静,就想要抱孩子来增加一点点怀上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