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崚非无所谓地把东西收回,转而道:“当年你嫁与大老爷,和长辈们几十年前的约定有关。当时你父亲救了祖父,祖父允诺儿女婚事。待到两家各生了一儿一女,祖父不顾侯府和五品官员之间的身份差异,硬是定了你作为侯府的世子夫人。如此说来,你是高嫁了。”
潘氏不屑轻哼,“那又如何。”
“可你其实另有青梅竹马的郎君。”
越崚非莞尔,笑容在温暖的烛光下略显和煦,“我若说我有你与他少时往来的信件……你该如何?”
潘氏听得额角直跳。
这个老三!
他为什么搞到这些来和她说?威胁她?
一个侄儿,居然敢逼迫她这个大伯母做事情!
潘氏气极愤怒,正要严厉斥责喝问,忽而又听他道:“给我洁珠身契,这些我便不会与旁人提起。”
听闻交易条件,潘氏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些勇气顿时消弭瓦解。
如此三番两次的都提及那下人身契,难道说,他此番真的只为了那东西?
潘氏不敢置信地把方才对话在心里琢磨好半晌,犹犹豫豫的问:“真就只要洁珠身契?没别的要求?”
“是。”
潘氏刚才提起的万分心思顿时松懈下来。她不耐烦地站起身,“早知是这点子破事,明说不就得了,何必绕那么大圈子。”
越崚非很淡的笑了声,“我一开始就明言了,是你不肯,我才如此。”
潘氏浑身僵了僵。
……好像,好像是这样没错。
她恼怒得很,左右和老三没甚好谈的,就让他跟着,回春溪园把洁珠的身契拿出给了他。又问:“我那些信件呢?你总得给我了吧?”
越崚非将纸张展开开了几遍,确认无误缓缓折好,拿出一封丢给她,“先给你一个。其余的以后再说。”
而后转身便走,半刻也不多停留。
潘氏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怒瞪他挺拔背影却又毫无办法。拆开信扫了几眼,见真是自己所写,厌恶地丢给郭妈妈,“烧了!”
快步走出春溪园,越崚非寻到早已等候多时的陆源,把身契给了他。
陆源拿着身契到逸昶堂旁小院子寻那丫鬟。
洁珠近日被太医的内服药外敷药双管齐下诊治着,虽然腿脚伤到根的地方治不彻底了,却也痊愈大半。
现在走路微微有点跛,疼痛轻了许多。按照太医说法,继续吃药敷药下去,过两三个月就能好。虽落下些病根,逢大雨下雪会腿脚有的关节疼痛,平日里却无大碍,走路也不会跛和正常人无异。
洁珠这几天晚上不知偷偷流了多少泪,想去跪谢三爷,又觉得该跪谢的是小俞。左思右想没个主意,打算见到那二位后一起跪谢,走到院子门口才知道,自己出不去这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