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师眨了眨眼,不知该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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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帝昨日险些被程青云毒手害死在地下的那间医药室中。
他浑身涂满了绿得发臭的药物不说,程青云竟然还说他被人下了毒,身体里毒气不轻,硬逼着他吃了颗什么能救命还臭的要死的药丸,活生生将他臭晕了过去。
晚上的时候程青云被司空敬央求着,无奈在大梁帝床边守了两个时辰,直等到他睡得迷糊,无意识地将毒血都吐了出来,这才甩手离开。
他不无绝望地想着——就算未来大梁回到这位陛下手里,凭陛下这脑子,大梁似乎也前途渺茫啊。
第二天正午,大梁帝睁眼醒来后,默了半晌,觉得说不出哪里奇怪,但就是不太对劲。
他身上有些凉,费力地抬了抬手臂想要拽起褥子盖住,结果一伸手,却摸到了自己光溜溜的肚子。
再往下,是光溜溜的腿。
大梁帝一瞬就惊醒了。
他……他竟然没穿衣服!
紧接着,闷闷听不清声的耳朵也清明了许多,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和啜泣声传到了他耳中。
一道是司空敬的,“公公别哭了,你看陛下不是好好的么?哎实不相瞒,我有要事在身……我现在并不想留在这里啊!”
另一道……
大梁帝光着身子坐了起来,也管不了身上哪里疼痛,惊骇地转过脸,对上了罗公公佝偻的背影,老东西怀里竟然还抱着他昨晚那件染了血的水红长裙!
罗公公哭道:“老奴不是哭陛下一身伤……老奴是哭,哭……陛下他,陛下……怎的开始穿女人的衣服啊?!大理寺卿,你说陛下,是不是,是不是……”
大梁帝咬牙切齿,狠声打断他的话,“当然不是!”
司空敬和风尘仆仆的罗公公双双转过头来,对上光溜溜的大梁帝,两个人眼神不闪也不躲,反而坦荡中夹杂着担忧,看得大梁帝格外不是滋味儿。
他伸出手,缓缓拉过褥子,护住了一位帝王的自尊,“二位……可以先闭上眼睛吗?”
司空敬为人臣子,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来。他也不管大梁帝如何虎虎生威瞪着自己,上前行了个礼,“陛下,我真有要事在身,先退下了,让罗公公照顾您吧。”
大梁帝来不及说话,罗公公已经跪着扑在了床边,哽咽着张开嘴,在大梁帝一脸崩溃之中,拼尽了老命嚎啕了起来。
“陛下啊……陛下!陛下染上此种怪癖,老奴,老奴要如何向先皇交代啊——”
大梁帝眼一翻,光着身子七仰八叉的,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一条命被一口卡在心口的气一堵,险些没给他噎死,当即闭眼装死去了。
罗公公这下哭得更响亮了,活像要直接一嗓子将大梁帝送走似的,司空敬暗笑着,上前假模假样哄了哄,抹着眼角出去了。
门口廊下站着个随清,穿一身素白长衫,仰头呆呆地望着远处淡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背影看上去俊秀得没边。
司空敬有些心猿意马,走近后故意站得离随清极近,出声问道:“昨晚睡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