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穿浴衣,就這麼坦坦蕩蕩地回到沙發旁,居高臨下看著祝意。
祝意起身要去書房,北開源伸手攔住他。
他看著他,卻不說話。
祝意眼梢微動,說:「我今天有點累。」
他像塊胭脂,也像絲絨,脖頸修長,亭亭玉立。
北開源想要將他幽閉在花房中,獨自去欣賞。他默不作聲,把手裡的毛巾扔到沙發上。
臥室里的燈光從板正的門框邊透出來,在地上形成一個邊緣清晰的棱格,然後被廳內更加明亮的燈光給消弭融合掉了。
祝意對那扇門有著天然的牴觸,他甚至不能想像在裡面曾經發生過多麼旖旎的情景。
北開源沒去強勢抱他,只是低聲說:「我在臥室等你。」
祝意喉嚨滾動,戒備而抗拒地站在原地。
北開源無視他的眼神,轉身要回臥室。
祝意張了張嘴,加重了一些語氣:「我今天,不想做。」
北開源回過身來,微微偏著頭望著他。
這動作不容忽視,看上去又好似全然不在乎。
但是祝意知道,他的耐心已經快要告罄。
他今晚已經足夠溫和了。
「什麼時候才想?」北開源問。
祝意不語,在他注視中後退一步,想要繞開他。
北開源不動,未擦乾的頭髮濕濕滴著水,繼續問:「明天,還是後天。」
祝意沉默地越過他,朝著書房走去。
北開源濕潤的眉眼看起來很黑,因此顯得整個人更加桀驁和充滿攻擊性。
他甚至笑了一下,才緩緩繼續道:「有你主動想做的時候嗎?」
祝意不發一語走進書房。
他站在門內出神,餘光里看著門外的動靜。
客廳內的北開源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後朝著書房走過來。
拖鞋踩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音越來越近。
祝意『咔』一聲,給門上了鎖。
北開源站在門外,微微偏著頭敲門,然後清了一下嗓子。
「給你三十秒的時間,開門,出來。」他說。
祝意恍然未覺,他離開門,把備用充電器找出來,放在書房隔間內的床頭柜上。
門外響起來北開源有些沉下去的聲音。
門把手轉動的聲音很輕,但祝意還是能聽到,並覺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