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黑暗裡把這兩天收到的照片翻來覆去的看。
直到最後一張照片出現,上面祝意跟蔣屹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倆人一塊扭過頭笑。
「可他從來不跟我這樣笑。」北開源說。
「他平時連笑一笑都很少,問就是沒心情,不愛笑。」他冷靜了一些,湧上來的勁兒卻不斷頂著他喉頭,連帶著額角的青筋也跟著一齊跳,叫他強硬地壓了下去:「我看見他跟別人這樣笑,我真的——」
「祝老師還可以了。」路評章真心實意道,「要是他跟個小明星似的跟你要這要那要資源,到頭來都是一場空,你不得慪得慌嗎?」
北開源低頭片刻,腦袋裡一陣一陣的跳痛,怔道:「他要真是個小明星就好了。想要什麼資源,我都能給他。」
路評章拍他的肩,給他遞水。
北開源擺手不要,因為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眼眶有些充血,以至於眼圈通紅:「可他無欲無求,送車不要,送房不要,吃穿通通不感興,活像個寺廟裡的和尚。他媽的,和尚還要香油錢,他什麼都不要。」
第15章
祝意先是接到蔣屹的電話,問他到學校了沒有。
「到了,」祝意說,「剛洗漱完,準備睡覺了。你回家了嗎?」
蔣屹嗯了一聲:「回了,你剛走北總就走了,我們就散場了。」
祝意沉默了片刻,說:「不好意思啊,他就是那樣,專斷獨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無所顧忌。」
蔣屹很快說:「沒關係,社會地位決定一切。我要是有錢有權,也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他為北開源說話,祝意倒不好再說什麼了。
「今天我看你們狀態不對,就算是吵架,也有點太過了。」蔣屹想了想,問他,「是不是他有什麼事,或者,外頭有人,被你撞到過?」
祝意這次沉默了一會兒,才否認了:「沒有。」
兩人對著手機一齊安靜,片刻後,祝意望向窗外:「金域良緣,知道嗎?」
外頭宿舍樓已經熄燈,校園裡的路燈還發著光,一盞盞映在樹冠上,把漆黑撕開一團團的縫隙,透出一些橄欖樣陳舊的綠意來。
蔣屹:「知道。」
祝意在微弱的眩暈中沉默片刻,望著那些模糊不清的樹梢,緩緩說:「北開源他們關係要好的幾個,都在那裡有專用包廂,晚上可以直接過夜。有的時候也可以提前跟老闆說一聲,根據你的口味和需求,會給你提前安排好一切。」
祝意頓了頓,聲音愈發低了,補充道:「有幾次被我撞到過,內容豐富,花樣繁多,糜亂不堪。」
「……北總嗎?」蔣屹問。
「不是他,是他一個開貿易公司的朋友。」
祝意喉嚨滾動一下,「這不是重點。他們在裡面商量事,表面上稱兄道弟,背地裡陰謀詭計。」
他清了清擁堵的嗓音:「那幾個經常一起打牌的人也不是什麼善茬。物以類聚,我叫他們不要來往了,北開源答應了,但有一次我聽到他打電話,替別人遮掩。他瞞著我很多事,我不過問,他以為我不知道。」
蔣屹沉默的時間更長了些,似乎有些無從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