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觉得,或许终有一日他会将自己抛开,那么,与其被他赶出家门,还不如主动?些,拿着和离书而非休书走出顾府大门,起码能保全?自己的尊严。
却未曾想,刚写完个草稿就被他瞧见了,反应还这样怪。
那份字迹新鲜的和离书被顾景淮揉皱了半边,他随手一扔,单薄的纸飘落在他身后不见了,瞬间迸发的戾气才消散。
他偏头避开她的目光,唇角的弧度向下抿,利落的剑眉微颤了颤,半晌,终是问道:“是为夫哪里?做得不好?,惹夫人不快了?”
姜初妤拼命睁着眼一寸寸地打量着他,见他黑发尽数披散着,额上?缠了一圈白纱,除此之?外?与平日并无不同。明明眼睛鼻子都?长得一样,可她就是不敢认,生怕是什么妖精披了张他的皮来勾她的魂魄。
大晚上?的,她越看越觉得诡异,不由得双膝并拢,搓着向后退了退。
这一退,引顾景淮转头看来,睁大的凤眸中跃出不可置信,好?似一只被雨浇透的受伤野猫。
姜初妤哪见过他这副表情,伸手探了探他额头,不知是不是隔着纱布的缘故,摸不出发热。
“夫君你……”
她舌头打结,歪着头满眼茫然,“我……”
“夫人有话说就是。”
“……我只是想问,夫君为何?愿意娶我呢?即便是皇上?赐婚,你应该也有办法?请皇上?收回成命吧?”
姜初妤端坐着,取了一缕耳后的发在指尖绕着,锈住的神思逐渐重新开始运转,“我已经?知道,纳吉的结果是凶了。”
听到她原来在乎的是这个?,顾景淮松了口气,沉声道:“八字之?说纯属虚妄而已,我从?来不信,你也不要太过介怀。”
真的不在意吗?那为何?……
姜初妤目光移向床边立着的长木,眉间不解始终不散。
等等,他方才说什么?什么叫她为了防身设了这个??
尚未等她开口询问,顾景淮忽然直起上?身靠了过来,右臂抵住墙面?,将她圈在了独属于他的领地里?。
“为何?娶你,你我青梅竹马数年情分,成婚乃顺理成章之?事,夫人今夜是怎么了?问这么奇怪的话,还写了那晦气东西。”
“……”
不不不等一下,奇怪的是你吧?!
姜初妤双手拽住他衣襟,想晃动?他叫他清醒清醒,又想到他头上?有伤,终是收住手中动?作,改为嘴上?功夫:“夫君你……”
清醒一点。
后四个?字还没说出来,他放大的俊颜忽然出现?在她眼前,虎口锢住她下巴,逼迫她扬起头来,然后俯身吻了下去?。
这一回的吻与那晚一般来得如此突兀,却又完全?不同,不再止于单纯的碰触,而是唇齿纠缠,是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