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了忍,讷讷道:「行吧,你下次注意些。」
「谢谢小姐,小姐一看就是个好人,未来一定会有福报的。」
「是啊是啊,瞅小姐这大圆脸盘子,就是享福脸。嫂子你说的准没错。」
「那是,我在娘家的时候,跟着邻居家的大爷学过看相。之前我说前头二郎家的姑娘是个有造化的,这不就进宫享福去了。」
脸蛋被夸又圆又大的小鱼正想离开,听到这里面可能有故事,便学着他们的样子,找了块石头坐着。
卖糖葫芦的大哥看她不说话了,估摸着没自己事了,也低着头离开。
其中有个头上包着碎花巾的婆子叹口气:「那丫头也是个没良心的,前脚刚进宫享福,後脚就要拆咱们的家。」
小鱼向前伸着脑袋:「她为什麽要拆你们的家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和她诉苦:「还能是为什麽,宫里要扩建,听说连地形图都画好了。现在官府正挨家挨户地协商,要我们搬离呢。」
腿边一沉,小鱼转头看去,一个约莫三四岁,扎着双丫髻,胖嘟嘟的小女孩趴在她的腿上,正流着哈喇子看小鱼手里的柚子糖。
小鱼捏了捏她肉肉的脸颊,把她抱着放到自己腿上,又捏出一颗糖放到她手心。
「皇城扩建是好事啊,又给钱又给安置的房子。」
那个碎花头巾的婆子道:「话是这麽说,但我们这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了,谁还愿意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再熟悉呢。」
小鱼点头,这话说的也对。人都说落叶归根,归的不就是老家嘛。
小鱼抖着腿,逗着怀里的小女孩,捏她肉肉的手指头。
看她身上并没有那些世家小姐们高高在上的疏离,碎花头巾婆子继续说:「刚才卖你糖葫芦的,就是我们街上的。他老娘现在病在床上起不来,死活不愿意挪动,就怕死了之後魂魄找不到家。他正发愁呢,估计就是因这事,才让糖葫芦里掺了石子。你大人有大量,别给他一般见识。」
「正是,我之前还给他想办法,先把老母亲骗去新房子那里,他死活不愿意,唉要我说,迟早就是死,还不如早些死,省的耽误孩子们。」
小鱼感慨道:「确实是件麻烦事。」
一边是官府给的银子和注定要搬去的新房,一边是自己年迈患病的老母亲,任谁都没法取舍。
此事说完,他们又换了新话题,小鱼刚想再听听,眼睛馀光就看到一个身影在不远处拐角一闪而过。
她没有认错,是林坤。
小鱼把小女孩放下,又给她捏了三颗柚子糖,然後起身朝着林坤消失的方向追去。
此地虽属皇城根下,但距离皇门有段距离,也不在同一个方向,林坤身为师弟的近身侍卫,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她跑过去的时候,原地已没了林坤的身影。
顺着他前进的方向,小鱼向前,绕过拐角,一家系着五颜六色绸带的春楼出现在她眼前。
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