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融运动后惯常习惯去泡温泉,易居巡两人自然一起,往年谈序也会去,温泉能很好疗愈他摔倒无数次的身体和挫败的心灵。
不过今年商参落比他更需要,他让商参落去泡泡,自己顶了商参落的位置值班。
江时融不能真的失联,总有一些事情需要他处理,当然大部分作为总助的他们就可以拍板,但为了防止找不到人的情况,总有人要全天待机。
往年这个角色是谈序,今年换成了商参落。
现在为了商参落泡温泉能泡得安心一些,谈序暂时接过担子,也不用做什么,像值班一样,没什么事,但人得在。
他现在,也有点不想面对江时融他们,不是江时融,而是江时融他们。
他们在一起时,谈序总感觉自己像一个多余的人,或者像江时融助理,和助理部所有助理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助理。
他参与不进去江时融以前的人生,时间这条长河从来不会为任何旅人停留,哪怕谈序跪下虔诚乞求也不行。
谈序一个人坐在别墅吧台喝酒,喝的是江时融酒庄出产的红酒,在威利尔的经营下,这款红酒在欧洲名气不小,走的高端路线,偌大酒庄每年就出产几千支红酒,精而贵。
他正独酌,威利尔突然出现,直奔他而来。
“谈,商小姐去泡温泉了,还和白小姐在一起,我想我不好打扰她,但有一件重要的事,或许还有一些紧急,当然,我不确定,我只是说可能。”
威利尔站在吧台前就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看起来有些兴奋激动,谈序莫名看着他,道:“威利尔先生,您有话可以直说。”
威利尔在谈序冷静平淡的目光之下咳了咳,突然想到什么,脸上又犹豫起来,支支吾吾没说话。
谈序皱了皱眉,他在江时融身边待久了,便也染上两分江时融的气势,不笑看着人时自有一股威严。
威利尔犹豫片刻,手捋了捋头发,还是问了:“谈,你现在和江是什么关系?”
谈序心中莫名一颤,脸上却没什么波澜,挑了挑眉道:“江先生是我的雇主,当然是雇佣关系。”
此刻要是有熟悉谈序的人在,一定知道这样张扬外放是他的战斗状态,但威利尔每年不过和谈序见一两面,对他并不太熟悉,听他的话,看他的表情,丝毫不怀疑谈序撒谎,闻言甚至松了口气。
他知道谈序和江时融之间有一些助理之外的关系,但这很常见不是吗,像江这样的贵族,迟早会结婚生子,哪怕不结婚也会生小孩。
和助理有染,在欧洲也并不少见,尤其江的助理还是谈这样像瓷器的美人。
威利尔看谈序说得平静肯定,以为他知道了,毕竟谈是江的一助。
想到这里,威利尔不再掩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轻轻放在吧台上,一边观察着谈序的表情一边轻松地说:“这是我刚接收的快递,从意大利空运专送过来的,指定交给商小姐,但是商小姐最近都和白小姐在一起,你知道的。”
威利尔说着耸了耸肩,谈序视线凝滞在吧台丝绒的小盒子上,两秒后才将视线撕开,看着威利尔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这么小的盒子,能装下的首饰实在有限,这样隆重紧急,里面是什么昭然若揭。
看见谈序的笑容,威利尔才真的放下心,江和谈大概真的没什么了,要不然看到这样的盒子不会这么平静,而且他看这两天他们也没有以往亲密。
身为庄园的管家,这个庄园没什么是威利尔不知道的,包括东边的老鼠窝今年冻死了几只杰瑞,西边的松鼠藏食的地点,和谈序昨天没有睡在江时融房间。
威利尔忍不住和谈序感慨:“谈,还好你今天跟我说了白小姐和江先生以前是恋人,不然万一我和白小姐表白,那么明年这个时候你就见不到我了,我大概会流浪在伦敦某个街头。”
谈序笑了笑,顺着他的话打趣道:“怎么会,哪怕你丢了工作,依旧有家族信托基金,你的家族不会让你成为流浪汉。”
威利尔夸张的惊讶,道:“不不不,他们如果知道我为什么丢工作,一定会将我逐出家门,并附赠一句我们家族没有我这样的蠢货。”
谈序笑着摇了摇头。
威利尔脸上也挂着笑,看着桌上的戒指盒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我并不知道江的安排,也找不到机会给商小姐,交给你了谈,看在我们都在江手下吃饭的情份上,帮帮我吧!”
他想让谈序找机会把戒指交给商参落,谈序没说话,笑着拿起戒指盒看了看,在手心把玩片刻,和威利尔对视一眼,缓缓打开戒指盒。
谈序只看了一眼,就一把把戒指盒关上,但硕大的红宝石红得像心头血一般,好似篆刻进谈序眼底,虚影经久不散。
——这是个很经典的女款宝石戒指。
谈序微悬的心终于死了,何其相似的一幕;戒指交给商参落,他本不应该知道。
这次易先生还会用什么理由将他带离现场吗?总不会是白涵书还有什么麻烦,那就是江时融真心求婚了?
谈序依旧笑着,将戒指盒缓缓推回去给威利尔,道:“这可不在我的工作日历里,威利尔先生薪水比我高,这么艰巨的任务还是由您来完成吧。”
他话音中还带着两分玩笑,威利尔顿时苦下了脸,但见谈序态度坚决,还是收起戒指盒,一边道:“谈,你就像瓷器一样滑不溜手!”
谈序失笑,道:“威利尔先生,你的中文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