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邹明,也没有一见钟情,再见惊艳,也没有疯狂心动,瞬间爱上的情绪,一直当普通同事,甚至平时说话也不见得能说几句。
同事们都说,邹明有洁癖,平时不怎么和人近距离接触,说话刺儿刺儿的。
但法医嘛,在全国公安局里都属于特殊型人才,局里重点保护对象,而且在破案中能够通过尸检给出重要证据和线索,左右案件侦查方向,身份地位举足轻重,大家都非常尊重且佩服,那点洁癖,也就不算什么问题,最多是老人叮嘱叮嘱新人,谈工作什么的注意注意,别当着邹大法医的面扔垃圾啊、别对邹大法医勾肩搭背套近乎啊、说话别凑太近啊,这种需要注意的小事情。
卫向晨守纪律守规矩,对邹明一直秉持着保持距离、不套近乎、做好表情和穿着管理再见人的原则。
但是……
不对劲是从他淋雨烧那天开始的。
作为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卫向晨对深夏天气的感受只有俩字:潮、蒸,身体适应程度远远不如心里适应程度来的快,幸亏刑警和其他警种不一样,不用每天穿着制服上班打卡。
深夏的热很折磨人,深夏得冷,就完全属于是魔法伤害了,任他穿的再厚,晚上盖的再暖和,冷风仍旧一缕一缕往骨头缝里钻,根本抵御不住!
卫向晨想,在深夏待时间长了,等年纪大些非得风湿不可,再这么冷下去,要感冒。
生活经验告诉我们一个道理:遇事儿千万别念叨,一念叨准来。
那天执勤回来就觉得头晕,苏队的电话又毫无征兆打过来,让他去珠宝城接。
挂断电话,卫向晨硬撑着去车库,车门都打开了,人被邹明拦了下来。
一向有点毒舌的洁癖小王子,二话没说拉过他的手把车钥匙拿过去,“我替你去接苏队,上车,先送你回去休息。”
卫向晨:“……”
他想说不用,但身体确实撑不住,头重脚轻难受的很,老老实实挤进副驾驶坐好,“宿舍在……”
邹明说知道,开车就走。
车厢里,柠檬香盒混杂着些车套皮味和一点若有若无的汽油味道,让卫向晨觉得更晕眩了,一路上昏昏沉沉闭目养神,等到了地方,卫向晨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比邹明高几公分,也重,邹明把他扶回去费了不少力气,推开门一回家,就把卫向晨放在自己床上,去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感冒药和退烧药,倒了杯温水给卫向晨喂药。
卫向晨额头很烫,人睡得很死,药根本喂不进去。
邹明蹙眉,看着手里的药和躺在床上的卫向晨,干脆自己喝了口温水,一只手捏着卫向晨的脸,掰开嘴唇把药放进去,然后覆唇上去,嘴对嘴把药片给卫向晨喂了下去。
卫向晨只觉得脸上很烫,身上却很冷,冻得惊厥,忽然嘴唇被柔软物什覆住,一股温热的水流充斥在口腔,旋即带着两枚光滑的什么东西从喉间淌过,那柔软的感觉真好,他无意识的用舌尖舔了舔下唇,迷迷糊糊睡过去。
过了好久,卫向晨才终于觉得暖和一点,头也不是很晕了,挣扎着睁开眼,朦朦胧胧看到面前有个人,端着碗很小心的在吹气,然后弯腰拾起个小白瓶,好像从里面倒出两粒黄色的药丸朝他凑了过来。
他眼皮很沉,很快就又闭了起来,但脑子是清醒的。
没一会儿,嘴唇上又传来之前那种柔软的感觉,这次卫向晨努力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清澈的瞳孔。
近在咫尺的长睫毛微微颤动,忽然以o。o1秒的度猛地撤离。
一口茶水,一半在自己嘴里,一半在邹明口中,两人均是错愕,眨眼就被水呛的互相咳嗽起来。
“咳咳咳……你……你……你还好吗?……咳咳咳……”
邹明拍着心口,惊诧问他。
卫向晨也咳嗦,他比邹明更难过,因为他咽下去的不只是水,还有两粒药丸,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还好,你……咳咳咳咳咳咳咳,你咳咳在咳咳干嘛?”
邹明总算缓过来,伸手给他拍背,“你烧的太厉害了,41c,身上都一股焦糊味了,我喊不醒你,只能这么喂你吃药。”
邹明是法医,知道怎么顺气最有效,几巴掌拍下去,卫向晨岔的这口气总算缓了过来。
“我妈说,亲了人家姑娘,就要对人家负责,虽然现在这个社会,未婚同居的人很多,但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所以……”
卫向晨绞尽脑汁在想,怎么把话表达的正常点,毕竟俩男的,邹明不是女人,他也不能说娶个男的,但确实自己占了邹明的便宜,不负责任又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