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玘满脸痛苦。
“上官公子……”
上官玘已经听不见白露在说什么了,他的心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先是一阵愤怒,这愤怒震颤着,就像飞蛾扑火一般在体内喷薄——他不明白芷儿为何能如此不坚定,对他们的感情如此儿戏。
紧接着,好像不舍得对芷儿愤怒太久似的,这愤怒又变成委屈——他好不容易逃出家门,日夜兼程赶来苏州,面对他的却只剩下一张冷冰冰的脸。
“另寻他人”
?这话她早就说过,他真想如她所愿,那样,就不会面临父母这么大的阻力、也不用日日牵肠挂肚了……想到这里上官玘只觉得心如刀割,冷着脸走了。
等回到房间,白露失落的说:“姑娘,上官公子很伤心呢,说姑娘心好狠。”
“现在不狠心,后面受伤的就是自己,随他去吧,也就伤心几日,必然会回汴京,他是官宦公子,过几日再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自然就会把我忘了。”
“那要是上官公子一直忘不了姑娘呢?”
“这个世界,就是合则来不合则分,哪有那么多痴心人,电视里都有演啦……”
芷儿叽里呱啦的说着,看看白露不敢置信的样子,没再往下说了。
上官玘偏偏就是这样的痴心人,他伤心欲绝,回顾自己自从汴河泛舟遇到芷儿,到今日再度失去希望——这中间拉拉扯扯,浮浮沉沉。
等两人确认心意相通,才不过一个月的甜蜜时光。
别的时候,芷儿对自己的态度都是犹豫不决、迟疑不定——想必,她并不真的那么在意自己。
想到这里,上官玘想立刻策马回京,却又割舍不断,不知不觉,在苏州城游荡了好久,如游魂一般,直到天色渐暗。
“公子,总算找到你了!”
抬头一看,原来是陈敬之。
“敬之,你怎么来了?”
“县主见公子私自去了苏州,十分生气,又担心擅离职守影响公子仕途,便去找了少尹大人,我带了少尹大人令来了,少尹大人令公子在苏州追捕从汴京逃到此处的杀人凶手胡一。”
陈敬之边说,边掏出公文。
“这是公文。少尹大人令公子携公文去苏州府衙,寻通判大人,通判大人会安排人协助公子。”
上官玘想:自己正准备回去,却又来了必须留下来的差事,难道是天意吗?
就这样,上官玘也留在了苏州。
上官玘暂时将全部的精力留在了追查逃犯的下落上,翻查资料,这个胡一经历周折,他原是十来岁时因家乡水灾逃到汴京,一路上父母双亡,到了汴京以后学了些拳脚功夫,靠偷抢拐骗活了下来,成年以后,成了一个十足的泼皮。
京城一个员外看中他面相端正、身手不凡,请来府上做仆人,负责府上安全。
也因这人长得不赖,员外家的小女儿看中了他,一来二去,两人婚事成了,员外家另打发了些嫁妆,给二人租住了宅邸,日子也还算走入正轨。
好景不长,这小娘子嫁了以后没多久,就和邻居家一个男子好上了,一日正在家中苟且被发现了,胡一当下受了刺激,不仅残杀了两人,还将自己娘子开膛破肚,将肝生生吃了。
当时负责案件的开封府司录参军,正是如今的大理寺少卿冯大人,处理该案的时候,人证物证具有,但是却让这胡一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