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及肩,束成个小辫扎在后头。
没办法,他发质软,不认真扎起整个头发就会耷拉下去,再加上他本来就白,乍一看更是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蒋之屿皱着眉,良久之后重重叹出一口气。
国际航班外加早班机的好处就是出机场的时候人少,对此蒋之屿表示非常满意。
他这次来京城算是来找工作的。蒋之屿本来就在美院上的学,本科学的油画,后来被人看中又公费赴法国顶级艺校学了几年设计,现在二十七岁,早到了该出来被社会拷打的年龄。
蒋之屿对着手机在行李转盘处寻找,机场很大很空旷,显得一丁点声音都会荡来荡去。
好不容易找到转盘,蒋之屿取下行李,又从兜里掏出消毒纸巾来把沾上些落尘的行李箱杆擦拭了几下,这才勉强伸手把住箱杆。
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
也不喜欢和别人接触。
“麻烦让一下,啊啊啊啊!”
蒋之屿听到后头传来尖叫,还没来得及回身,就直接被人推搡到一旁。
“哐当”
一声,行李箱彼此碰撞,黑色与红色砸在一起,没有预计中混合出褐红的危险,蒋之屿被反作用力重重推倒在地,掌心渗出血来,看清受伤部位后他的面孔方才细微抽动。
他听到前头传来道歉声,是个女生。
“对不起啊先生,我刚没看路,没伤着你吧?”
夏樊怡双手化掌,红着脸不断鞠躬。
蒋之屿耳蜗还夹着降噪用的耳机,没搭理夏樊怡,他很快从地上起身,把自己的行李扶起来,又顺带把对方的箱子摆好。
“要不,我帮你处理处理?”
夏樊怡瞧见蒋之屿白嫩的掌心红得显眼,一时羞愧不已。可她又不敢直视眼前人。
说来惭愧,作为艺人助理她早就见过不少帅男,可没有一个人能够秀气到这般程度,清远到惊人,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一样。
夏樊怡小心打量着眼前人的眉目,总觉得在哪见过。
可她没有时间再回想,她刚下飞机就接到公司的电话,下午必须要回到自己艺人配合工作。
夏樊怡的艺人老板是个魔头,最讨厌别人迟到,她伺候对方两年都没见他露出过几次笑,为数不多的几次还带有几分嘲讽智障的意味。
打工人最怕这样喜怒无常的上司,可没办法,对方实在是给的太多。
人为财死!
夏樊怡在心里叹息,又把目光重新放回蒋之屿身上。那伤口实在有些可怖,对方又久久冷着一张脸,她下意识想伸出手帮对方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