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几眼扫过去,再回头见方弗盈已瞧完了竹简上的内容,正在自己动手把那竹简再慢慢卷回去,便开口随意问了一句:
“方才公主是在练剑?”
方弗盈闻言,朝放剑的方向看了一眼,果见比起其他在架子上摆放整齐的兵器,那她不久前收了随手一放的长剑是有那么点儿不算太明显的歪斜。
“怎么?奇怪?”
“那倒没有。只是那晚见公主用的是刀。”
方弗盈一笑:“马背上,用刀砍杀起来比剑顺手。我自己其实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有时候真上了战场也顾不上那许多,自己带着的兵器未必能一直在手,那会儿便是手边有什么就用什么了,所以我多多少少,都会一些。至于这剑,偶尔切磋时候用用。”
“切磋?”
方弗盈见袁慎似是有些好奇的模样,挑了挑眉:
“听闻善见公子除了辩才过人外,也是精通君子六艺的。如何,我这儿兵器算是齐全,你瞧,长弓我这儿也有,善见公子可要试试?”
袁慎微微睁大眼,笑了一声:
“试……难不成还试着与公主切磋不成?公主还是莫要打趣善见了。”
袁慎倒是猜到,这是方弗盈无伤大雅地回敬一下,片刻之前他装傻把她堵得无话可说的事儿。
“打趣?”
方弗盈挑眉:“我可是真心相邀。”
袁慎摆了摆手:“我如何能与公主切磋?怕是过不了几招,公主也并不能尽兴。”
方弗盈:“于我所知,善见公子可一直是个自信的人。”
袁慎笑了笑:“先前与公主说过一回的,善见,那是自知。先不说我一文官,如何要与武将硬碰,只说公主,也并非寻常武将。非只这身手一处,这满都城放眼望去,又能有几个胜过公主之人?公主这般不寻常,善见自愧不如,又不丢人。”
“不寻常。”
方弗盈微微低垂下眼,而后轻笑了一声,半侧过身将拿着竹简的手背在身后,目光落在摆得满满当当的兵器架子上:“嗯……前日进宫时陛下也说过这样的话,满都城,就再找不出比我还‘强’的女娘了。”
当然,文帝是指着她“埋怨”
她主意太正,跟曾经的霍无伤一样倔的时候说的这话。
袁慎眨了眨眼,看着方弗盈的侧脸,低笑一声:
“公主,这可就不对了。”
方弗盈并未回头:“嗯?”
“善见方才是说,满都城,没有几个胜过公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