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泽渊,”
岳蓁哭着道,“我的日子好不容易好起来,我……真的以为我要不得善终了……”
“不会的,咳咳……”
韩泽渊扯着发紧的嗓子哑声道,“不会的。”
他伸手放在岳蓁背上,一个险些丧命的人倒是反过来安慰岳蓁。
“别哭了,”
韩泽渊道,“是我不好。”
岳蓁哭得双眼发红,松开了拥抱看向韩泽渊:“……你什么不好?”
可韩泽渊却摇摇头:“是我愚钝,看不透自己,也觉得看不透你。”
说话间,韩泽渊努力靠着自己坐起来。
他扶着岳蓁的手,看向岳蓁,回应岳蓁眼底的迷茫。
“从前我只求全身之策,却不知生死面前一切都变得如此微不足道。”
韩泽渊笑着,伸手替岳蓁拭泪。
“曾经我觉得,世道残酷,但人间疾苦不该加注在你这样的女子身上。”
岳蓁微愣:“……我这样?”
“于我曾经所学,你待人胜过待己,是良善心热之人,该有好报,”
说着,韩泽渊无端失笑,“可于情意而言,于我内心唯一所念而言。”
“我原是不想心悦之人,再遭这世道不公。”
周围明显传来几声倒吸冷气的声音,其中岳蓁尤其明显,甚至愕然原地。
岳蓁干咽一口口水:“什么……什么?”
“正如三书六礼表意一般,我想予这世上最好的女子,世上最好的一切,”
韩泽渊静静望着岳蓁,正色道,“岳蓁姑娘,我不该擅自替你盘算。”
“心意相通本就是双向的,”
韩泽渊道,“所以,心悦而不言说,是我不对。”
向来沉稳安静之人说出的热切之言,似乎比任何一切表述都要来得滚烫。
在场听闻者,无不望着火光中对视二人救救震撼。
残存的野火将枯木荒草烧得热烈,撩起飞闪的火星,惊动早春新雪,好似提前在这个冬夜开满一场山花。
就在无人望见的山间,甘霖所至,枯木深处,细小的新芽正在穷尽半身气力,破一方厚土,赶着迎一趟乍寒却足暖的早春。
深林中,琮壶站在一处枝头,看着山火渐渐浇熄。
感受到一些灵力靠近,琮壶稍忖,回眸躬身。
玉珩不知从何处现身,缓步走到琮壶边上的枯木便站定。
他伸手摩挲着枯木,瞥见一边新芽初绽:“不愧是仙力滋养,转眼就生得这般好。”
“想当年,箜冥也是这样饮着你们师尊的灵力,这样长起来的,”
玉珩微微笑着,“不过她更顽强一些,长得比预期还要好。”
“那时众仙都觉得我们以灵力驯化灵果,甚至箜冥修成人形,都是忤逆天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