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衍头也不回,只是望着面前躺着的二人,缓缓抬起手:“我还有尚未完成的事。”
说话同时,就见苍衍掌中灵力星星点点凝聚。
玉珩两步上前,按下了苍衍的手。
转瞬间,苍衍横眸扫来,疏冷的眼底闪过一丝愠意。
玉珩不顾这些,只道:“本就是历劫之身,何故为你们加重刑罚?”
“人都死了,你看不明白吗?”
玉珩道,“你不是韩泽渊,箜冥也不是岳蓁。”
转世历劫之中,总是有许多不同的身份。
但以更上位者所见,即便有无数个身份,那也只是更漫长的一生中,沧海一隅的细小分支。
从前苍衍也是这样认为的。
“本以为你旁观一切,能参透几分,”
苍衍收回视线,漠然道,“不如再回去修行千年,好多一些参悟。”
玉珩稍一眯眸,松开了手,嗤笑:“我所作皆是为你为箜冥,你何必如此呛我?”
“不得善终,亦是你的好意?”
苍衍回眸。
玉珩被点破,情绪也不见什么波动。
他思索着,垂眸摇头笑笑:“究竟是我参不透,还是你不明白。”
两人双双望向对方的眸子。
“上位者多出自无情道,这点其中因由你比我明白,”
玉珩道,“逆天道而行之,你受得住,箜冥呢?”
“箜冥自被带入天界,便饱受非议,”
“倘若你与她之事坐实,往后你们又要如何行走于天界?”
“秽乱仙门之罪,你当真为她考虑过?”
说到这里,苍衍神色才有了些微的动摇。
记忆似乎被拉到了很远的地方,许久的回忆之后,苍衍才道:“那你觉得压制她的天性与情感便是最优解吗?”
他静静地说:“这点从前我便试过了,你亦是此解失败的见证者。”
……
瑶池之前,苍衍与玉珩并立两侧,指尖灵力汩汩涌入了池内一个通体鲜红的果子里。
果子一阵一阵闪着诡异的红光,又在两边灵力浇灌之下,被一点点压制,转而泛起明黄之色。
眼见着数千日的炼化下来,战后被灵果吸收的天地浊气终有炼尽之相。
眼见着最后一些猩红都要洗净,玉珩总算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那灵果竟在瑶池间颤动起来。
就像是吃饱了灵力,它震颤着要消融吸收,转眼又有一副破茧之态。
“不好!”
玉珩警觉高呼一声,却被眼前霎时迸发的灼眼光亮晃得睁不开眼。
玉珩苍衍双双扬起袍袖遮挡视线,感受着瑶池之上灵力的迸溅从喷涌而出转为平静,才放下了手,重新看向瑶池中心。
定睛一看,两人都愣住了。
“苍衍……”
玉珩心底震撼从眉眼间跑出来,“它……化形了。”
苍衍也是定睛愣了稍倾,才上前细看。
就见一个婴孩模样的东西,或者说全然是一个婴孩,在瑶池之间慢慢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