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范围从国道延伸至乡野间,陈朔站在田埂上看着远处青山上零落分布的吊脚楼,吊脚楼有些古朴,造型极具民族特色,陈朔看着看着,居然莫名其妙的想起宋竹。
他想,要不也去那吊脚楼里看看。
山腰上的吊脚楼有新有旧,新的屋子是屋主重刷了桐油,木板显得光洁些,旧的则是被多年的柴火烟熏得黑不溜秋,显得破败。
陈朔不知道先去哪个方向,想着抛个硬币解决,没想到硬币还没拿出来,那草里头倒是直接蹿出来个野耗子。
那只野耗子行动快如闪电,顷刻间已穿过小路跑到了田埂的下边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几片野草叶子还在晃悠。
陈朔亲眼目睹这一幕,不由佩服这只老鼠的灵活。可还由不得他佩服,路边的丛林下面一下子钻出来若干只不知名的小动物,而那些小动物失了老鼠那种先机,通通躲到一处,本就狭窄的泥巴路一下子变得拥挤,有几只直接还就撞上了。
可撞上了它们也不会暴躁,而是赶紧找准了下一个方向继续仓皇而逃。
事出有异必有妖。陈朔心里想,这些小动物今天也够反常的。
他心里突然涌出来了个不好的想法,会不会是……吴先晋曝尸荒野,今天被这些个动物发现了,一整个被他可怖的死状吓坏了,这才慌不择路?
想法出来的同时他甩了甩头,想把刚才那幅脑补的场面赶紧忘掉。
他接着往上,不远处山腰的路旁就是一栋老式吊脚楼,漆黑的木板,老旧的且没有上锁的院门。
陈朔好奇,打算进去看看。
他推开门,居然见到有个男人扒倒在院子里,他下意识觉得是吴先晋,只那人却没有穿橙色队服。
他正要走近几步去看个究竟,吊脚楼里突然传来声音:“别过来!”
是个女声,声音很大,似乎还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他这时才意识到,近处的吊脚楼居然歪曲变形,像是一整个黑窟窿,几乎要把周围的一切吞噬。
而刚才那声音,分明是宋竹发出来的。
“阿竹!”
陈朔喊了一声,面前的黑窟窿突然扩大,他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院门外,才终于躲过魔爪。
然后,他抬头终于见到宋竹。
她悬空于二楼的大堂之中,整个人面露红光,而手脚像是被什么霸道的东西束缚,挣脱不开,身体不得已显得有点机械。
宋竹面无惧色,但整个身躯已经快要淹没在身后巨大的黑暗中。
“阿竹!”
陈朔心急如焚,可除了着急,他居然再不能多做什么。
但宋竹知道,她现在已经多了一个帮手。
她咬破嘴唇默念咒语,手指艰难地伸到嘴前结印,霎时间浑身红光乍现,那束缚她手脚的触角像受了什么惊吓,瞬间缩后。
宋竹落了地,趁此空档将包里的东西直接扔向陈朔,喊道:“去柏树前点燃蜡烛!”
这一刻,那从漆黑延伸出来的魔爪已经再次束缚住宋竹的身体,要将她吞噬。
这就是煞气。
煞气存于天地自然之中,不属鬼神,不是生灵,如同瘴毒一样,可以防御但无法消灭,千百年来和人类共存而生。
八卦易经、风水阴阳这些学说所讲求的,便也和这煞气共存有关。而巴代之所以成为巴代,是因他们的血液有常人所不能的功能,他们上下通灵,自有可通天探地的“神”
来打煞气一个措手不及。
宋竹趁着这个出其不意的机会将真正可以破煞的东西给了陈朔——应天地气运而生的煞气自然应以天地阴阳之法去解。
虽然陈朔不懂,但他听得懂话,他连忙捡起宋竹扔给他的蜡烛,赶到了那颗柏树前面。
然后他就意识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他没有火,没有火就点不燃蜡烛!
他回头一看,见那老旧的吊脚楼岁月静好的立在路旁,可谁能想到,那院子里已经成了一个能吃人的黑窟窿?
他心急如焚,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点燃蜡烛。
他目光瞟到了山下那些新一些的楼房,二话不说,他决定过去借火。
房主是一个阿伯,阿伯见这个年轻人大白天的气喘吁吁地要点蜡烛,也不忍心多问几句为什么,反倒是被他着急忙慌的模样感染,直接掏出打火机给了他,甚至在他拿着打火机重新上山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多问一句话。
但陈朔觉得他跑上跑下这段路实在过于长了,他平常自认为健步如飞,却仍旧没有瞬息移动的能力,而他在这来回的路上所耗费的每一秒钟,对于那吊脚楼里的人都是更多的危险。
他终于跑回那颗挺拔的柏树,照宋竹说的,他点燃蜡烛立在柏树前面,而只那一瞬,他感觉四周炽热的阳光瞬间黯淡了一些。
回头望去,吊脚楼仍然立在那里,无比静谧。
一阵风吹过,蜡烛的火焰变成了青蓝色。
原本山脚下的房子,全都变了模样。
游子念05陈朔却忍不住后脊发凉。……
木子曦一个人留在县城里无聊得紧,准备实施自己的踏青计划,她一切准备就绪,坐上了前往天星山景区的大巴。
天星山景区的入口正好在整片山域离县城较远的那一侧,但其实说远也不远,大巴半个小时就可到达。
为了遮阳,木子曦戴着太阳镜和渔夫帽,显得更加精神,下车她直接自拍三连,只叹自己真是花容月貌,时尚达人。
可惜宋竹没和她一起来,不然她们这对姐妹花走在路上,哪个人还会有心思去看天星山的景色,不全都被她们的美貌吸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