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俩的仪式,会不会是师父趁他还在就提前办了。”
于术把心放回肚子里,既然江禹说了有办法,那就基本不会出问题,心思就飘了回去半个月前的婚礼。
江禹学于术,掐了回去。
“那倒不是。师父让我俩走结婚仪式,他的八卦好奇占一部分,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给这座山这片土地冲喜。不然那天就不会来那么多动物了,又是海东青雪鸮又是赤狐紫貂梅花鹿,那些动物我小时候都没见过几次。”
江禹一口气说了一长串段话。
“冲喜?”
于术抓住关键词:“但那是给生病的活人冲的嘛,你说的是地,你确定没错是冲喜?”
“他一点事都没有,断了三条尾巴,还有六条呢,活蹦乱跳的,还能中气十足地追着我骂。他就是给这座山冲喜,多做一手准备。”
原来江禹什么都知道,知道子胤断了三条尾巴,那么看来他也知道自己什么情况。
“虽然我不知道他怎么短的三条尾巴,但应该只有这座他守了不知道多少的年山,值得他那么做。”
江禹知道又不完全知道。
他不知道,在子胤心里他跟这座山一样重要。
于术嘴唇虚张,想了想还是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子胤深思熟虑过才挑他们给山冲喜。江禹和于术都是打破规则存在的人,一个死过两次,江禹的人生是死过才开始的;一个从死人肚子里出生,于术从死中诞生,死中蜕生。
而且两个这么特殊的个体,都恰好受过天狐血的滋养,自然而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子胤坐在天池边脑袋放空,头顶的云朵飘走了,阳光洒在冰面山,闪烁着刺眼的光斑,他手掌挡在眼前眯起眸子。
树林蹿出一只火红火红的狐狸,它如离弦的利箭,直直撞进子胤怀里。
子胤抱着赤狐站起身,沿着天池边散步。
“那么多年,这池子都没变过,还是那么漂亮,我再看几眼就心满意足了。”
子胤摸了摸小狐狸的下巴。
“地方我都准备好了,到时候啊,雪下一晚大雪,雪一埋还能给我盖床厚被子。”
子胤指着天池对面地势比较低的林子,笑吟吟地说着。
他不能离屋子太近,万一以后江禹想带媳妇回来住几天,想到他是在家里睡过去的,觉得膈应不回来了那多不好。
又不能太远,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陆景那么厉害,万一太远了感觉不到江禹回家,就没法给他吹阵暖风欢迎了。
“等到我做了同样的决定,才有点明白,为什么陆景要到最后才跟我说。”
子胤回头看着那间房子,承载了他漫长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的房子,一时间感慨万千,也终于懂得陆景当年做决定时,有多不舍多纠结多不安,以至于只敢在最后关头才说出来。
他选择了跟陆景一样的路,一样的做法。
他同样怕江禹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