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屈膝一礼,“是,帝姬放心,暮雪定会将它处理得干干净净。”
阮玲珑躺在在柔软的榻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温千楼,暮雪与其他宫女盖灭殿内灯盏都不知晓。
温柔的月色透过窗棂倾撒而入,榻旁桌上的灯盏火苗微微晃动,她缓缓合上眼。
偷梁换柱拿得孔明灯之人,正坐在自家院外赏月对影成双,他低头瞧着那八个大字嘴角微勾,仰头又饮下一杯浊酒。
“乐嘉帝姬还真是有趣,就这么急着要甩掉我?”
温千楼偏不她如意。
在榻上睡得正香之人,尚不知晓,孔明灯正是那位新科状元差人打下来的。
天还未亮,阮玲珑从梦中惊醒,定然是昨夜胡思乱想,才梦见与温千楼成婚了。
感觉胸口沉甸甸的,她养在庭院里的大橘子,正趴在胸口前缩成一团打呼噜,她用指尖戳了一下它的鼻子,“定然是你这个小东西,让我做噩梦了。”
暮雪听到屋内动静,便赶忙进来侍奉帝姬洗漱。
阮玲珑瞧着镜中的自己有些不解,“暮雪,今日为何忽然换了发饰?”
暮雪取出妃红色的雪纱齐胸长裙,兴奋道:“回帝姬的话,天未亮时,太后便差人送来一对玉佩,特意叮嘱,要您去姻缘庙许愿祈福……”
“真的?”
阮玲珑笑颜如花,已在琢磨去哪几家铺子买玩耍器物了。
暮雪用篦子一下一下梳着她的青丝,又挑了一支精致的桃花簪插入她的发间,“帝姬,今日陪您前去的还有……温大人。”
“什么?他也去?”
阮玲珑瞧着托盘里的羊脂玉佩闷闷不乐,皇祖母是变着法子撮合她和温千楼,“要不我今日不出宫了。”
“帝姬,太后还说了,若您今日不去,往后半年卯时过半给太后请安,上午佛堂抄经文,下午跟着皇后娘娘学做女工。”
阮玲珑咬咬牙,“我去还不成!”
温千楼在宫门前望眼欲穿,千盼万盼才将乐嘉帝姬给等来。
温千楼一身黑灰圆领长袍,负手立于太阳之下,面带温柔浅笑,十分惹眼。
“玲珑,请上……”
他伸出手臂正要去扶阮玲珑上马车,掌心被人重重拍了一下,留下一块玉佩,回过头时她已低头钻入马车。
温千楼瞧见她腰间的玉佩,欣喜道:“这是玲珑送给我的定情之物?”
“温大人可莫要自作多情,此乃太后赏赐之物,我是奉命所佩,算不得我的心意。”
马车帘子落下那一刻,阮玲珑猛然与他拉开一人的距离,温千楼亦将身旁的软垫垫在了后背,懒散得眯起了眼,“如此甚好,省得乐嘉帝姬对我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呵!痴人做梦。”
阮玲珑不屑与他斗嘴,随手撩开窗上的竹帘望向外面的景色,二人缄默不语,马车一路晃悠到了姻缘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