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说:“能收到你的画,沈长阳真幸福。”
付之幸不解:“你不就是沈长阳吗?你别吓我。”
他垂下眼睛,弓着后背,坐在地上,脑袋有气无力的靠在沙发侧面,说:
“我是江树。”
你说的,不离不弃
付之幸看着他的状态,确实十分像她第一次见他的感觉,整个人散发着低沉的灰色气息。
江树咧嘴笑了笑,抬头看向她的后背:“还疼吗?”
“还行,不动就还好。”
“要我帮你上药吗?”
“不了不了!我朋友下班跟我一起住,有她帮我呢!”
“原来你有朋友……”
江树的眼睛再次黯淡,像是一点火苗被熄灭,“你们都有朋友,沈长阳也有朋友……”
江树将脸埋进臂弯和膝盖,低着头,几滴泪滴在地上又被他悄悄抹去。
“你别吓我啊,江树,沈长阳,你怎么了?”
付之幸不知道怎么和他沟通,他的性格变化太大,很难不让她多想。
“付之幸,我想向你坦白一件事,关于我和沈长阳……但是我怕你害怕,觉得我是怪物,然后远离我……”
江树吸吸鼻子,“如果你要远离我也可以理解,毕竟没有人喜欢和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做朋友……”
付之幸大概猜到了点什么,她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后背伤口抽了一下,有点疼,她安慰道:“不会的,别担心,要不你先说说看?”
江树定定的看着她,带着决绝,说:“好。”
江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不讨喜的人,他没有朋友,性格阴郁,不会表达,没有爱好,唯一有的只有那伤痕累累、不光彩的童年和过去。
在他的世界中,他是没有未来的,他是被神遗忘或者唾弃的孩子。他就不该有朋友,不该有妄想,不该有期待。
他这样的人,就不该存在。
于是,在一个阴雨连绵的深夜,他用钳子剪断防护网,爬上窗台,二十三楼的高度,跳下去就解脱了。
想跳的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忽然又多了一个声音,那声音饱满昂扬,说:“把你不敢做的事交给我吧!江树,我会帮你的。”
于是,两人用着一副身体,在窗台静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来,那一整天都是好天气。
那个声音爽朗的笑着,说:“江树,我叫沈长阳。”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竟然可以和沈长阳在脑子里对话。他看到了沈长阳的模样,沈长阳身姿挺拔、阳光开朗、健谈活泼,对一切事物都抱有积极的心态,在江树的心中,他很完美,且是自己期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