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人都习惯性称呼它为小姐,或是少主。
「裴寂身份一事,处理的怎麽样了?」沈元柔随口问道。
月痕回:「主子放心,一切处理妥当。」
河东裴氏乃世家大族,宗族女嗣不胜其数,不过从中挑选个身份给裴寂用。
「还有一事,主子先前要属下留意四世三公的越家,要属下安排公子与越小姐见面吗?」
「此事暂且不提。」沈元柔将信纸递给她,示意她销毁,「裴寂如今方来不久,身子还没好全。」
她正要继续吩咐,便听清冽的声线道:「义母。」
沈元柔侧眸,便看见树下的裴寂。
他那双好看清润的眼眸还有些发红,为他增添了几分可怜的味道,他的声音已经平稳下来。
「要回府吗?」沈元柔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
裴寂乖顺地点了点头。
一路上,裴寂默默无言,他明明已经暂时脱离了悲伤,却望着遥远的密林,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麽。
沈元柔放缓了声音道:「你母亲是个洒脱的人,她向来看得开,若是知晓你安然无恙,还要入宫做伴读了,定会为你高兴。」
「义母,母亲真的在天有灵吗?」裴寂闷闷地问。
他还带着些鼻音。
此时的裴寂像只可怜又无辜的小动物,他忘记了父亲告诉他的,不可直视长辈。
裴寂就这样红着眼尾望着她,渴望从她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其实於她而言,神佛本是无稽之谈,但重活一次这样的事改变了她的念头,看着裴寂此刻的模样,沈元柔道:「有的。」
「你的母亲正在天上注视着你,保佑着你。」
裴寂怔了会神,轻声吸了吸鼻子:「多谢义母。」
她这样的高位分明政务缠身,却提议亲自带他来祭拜母亲,安慰他。
裴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感激她。
「安心养病,其馀的不要多想。」沈元柔只如此道。
皇帝那边还需她前去应付,沈元柔换上一袭青玉色常服,进宫面圣。
崇德殿。
沈元柔抵着额角,将白子落在棋盘上。
皇帝瞧着她这幅模样,抿了口茶笑:「绝舟,这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朕为你唤仆从舒缓一下可好?」
沈元柔掀起眼睫,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陛下这是不想我好。」
「朕为长皇子选伴读,原谦有意让么子原玉进宫,你怎麽看。」
皇帝笑看她。
沈元柔缓缓阖眸,听着远处小侍吟唱:「我能怎麽看。」
她不答反问,皇帝也不气。
「陛下不愿臣犯头疾,可臣一听闻政务,便头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