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口气,用极轻极缓的速度将窗户弄开差不多能容一人的缝隙,随即滑溜地钻了进去。
屋里人早已睡下,桌上的灯盏冷了许久。
黑衣人垫着脚尖,就黑四处摸索,在摸到放於床下的木盒时眼前一亮。
他迅速拿着木盒抽回手,刚转身欲走,下一瞬,三根淬了毒的银针刷一下朝着他的脖颈丶心脏和脐下三寸致命要害破空而来。
黑暗中,坐在床侧身着里衣的季远之眯起眼,有些意外:「竟然是你。」
他刚说完,对方脚下一动把木盒夹在腋下就要夺窗而走,季远之掌风迅速扫过。
「啪——」
木窗重重阂上,顺带着扫落了黑衣人蒙着的面纱。
「谁?!」萧子衿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几乎是同时,一直等在外面的黑衣人听见了屋里传来的动静心知事情不顺,也顾不上别的直接破窗而入。
「大公!」
借着月色,萧子衿愕然而不可置信地看着才反应过来试图去挡住脸的黑衣人。
「容归?怎麽是你?!」
见对方已经认出自己,容归放下了挡脸的手,无奈地苦笑:「是啊,怎麽会是我。」
只是一切都那麽恰好,刚巧叶舟的生辰就在十月,刚巧他作为叶舟的结拜兄弟每年都会去看他,刚巧珏碧玺就在离岭东不远处的江陵。
他拒绝不开。
元国的日子并不好过他知道,但生养他的十三部落今年难捱他也清楚。
他本希望能不必和萧子衿正面撞上,没想到最终这微薄的愿望还是落了空。
萧子衿大概有了猜测,但还是难以想像,他涩声问:「容归,狼王坎布拉尔是你什麽人?」
只要容归说没有关系,他就信。
使臣怒而上前:「你怎麽敢直呼狼王大名!」
「退下。」
容归把手挡在他的身前拦住他。
使臣忿忿住了嘴,盯着萧子衿的表情却还是非常不服和愤怒。
萧子衿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只盯着容归,等一个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的答案。
容归抿着唇,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着,许久冲着萧子衿无奈苦笑:「你其实也猜到了吧——坎布拉尔是我同母异父的大哥,若是能选,我也不想与你为敌。」
他握紧了拳:「我是真的拿你和阿舟当过命的兄弟的,这点没骗你们。」
萧子衿盯着他好一会儿:「过命兄弟吗?那你就信我。珏碧玺一事是假的,不过是一个有心人引我们相争而掰扯的谎话,你即便是带走了它也没有任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