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卿冷笑?着?,“你?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就掰开?他的嘴看看。”
向?曦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掰开?了他的嘴,却只在闪烁的银白冷光中,看见一截血淋淋的,齐根断掉的舌根。
向?曦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被吓得跌坐在地上。
谢瑶卿笑?着?,紧紧扼住他的咽喉,缓缓收紧手掌,“你?为什么会怕呢?”
“冒名顶替向?晚时你?不怕,与谢琼卿暗通曲款时你?不怕,埋伏在朕身边诱朕发疯时你?不怕,栽赃向?晚时你?不怕,迫害逼死向?晚时你?不怕,怎么看见了他,你?却怕了?”
向?曦的脸因为缺氧逐渐变得青白灰败,他听到这,便知道谢瑶卿什么都知道了,他徒劳的掰着?谢瑶卿铁钳一样的手,谢瑶卿笑?着?,捉住他的手,一分一分用上了力气。
淋漓的暴雨中,响起了清脆的骨骼粉碎的声音。
向?曦剧烈的颤抖起来,随时都要昏死过去?一样,谢瑶卿却忽然缓缓放开?了手,他便毫不顾忌的,一边大?口喘息一边哀嚎起来,就在他呼出一口带着?血沫的浊气时,谢瑶卿却又扼住他咽喉,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方才?的折磨。
向?曦竭力蹬着?腿,竭力挣扎着?,他努力吐出一句讥讽的话。
“你?这个疯子!你?就算杀了我也救不回向?晚!哈哈三殿下会夺了你?的江山为我报仇的!”
谢瑶卿眼神一冷,“你?想死,朕却不想成全你?。”
“朕要你?长长久久的活着?,日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朕要你?生不如死的活着?。”
“宋寒衣!把他押入诏狱,朕亲自审讯!”
谢瑶卿从暗无天?日的诏狱上来,坐在北镇抚司的正堂中,从宋寒衣手中取过一块洁白的细布,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上与脸上的血迹,那块细布很快被鲜血浸透了,谢瑶卿只得又换了一块锦帕擦了起来,宋寒衣看着?她身上那一件血衣,犹豫着?问:“陛下可?要先换身衣服。”
谢瑶卿摆了摆手,“回宫再换,大?夫怎么说?”
宋寒衣一字不漏的复述着?大?夫的话,“虽然手筋脚筋都挑断了,胫骨也断了,但养一养还是能跪着?的,虽然胸腹上的皮已经烫熟了,但是治一治还是能再长出来的,虽然手指肿胀如萝卜,但”
谢瑶卿打断她,轻声细语的叮嘱,“告诉大?夫,仔细治疗,不许他死。”
宋寒衣躬身称是,又问道:“陛下,谢琼卿那边?”
谢瑶卿沉吟起来,“她在锡州养兵自重,若要动?兵,须得雷厉风行?,打她个措手不及才?行?。”
她抬手,宋寒衣附耳倾听,“春夏之际,西?北草原水草丰茂,秦胡应当不会南下劫掠,告诉王鹤留下一只精锐守备,命她领守义军入京。”
宋寒衣正要领命而去?,一个内侍忽然推开?门?口守卫的仪鸾司校尉,莽撞的闯了进来。
她跪倒在谢瑶卿身前,惶恐的呈上一封奏报。
“陛下,西?北急报!”
“秦胡集结十万骑兵,悍然犯边,已下三城!”
大雨下至半夜,乾清宫通明的烛火也亮到了半夜。
谢瑶卿身上污浊的血衣未曾更换,她穿着那么?一身污秽不整的脏衣服,也未曾有?内侍上前服侍她更衣换洗,她脸上却半点不快也没有?,她只是命内侍将?几幅宽大的西北舆图高悬在大殿正中,自己则如老僧入定一般,端坐御椅之上,静静的看着西北的地势。
谢瑶卿一动不动,唯独双眸中时时闪烁着锐利如鹰隼的明光。
从她往下,殿中依次站着几位明胜军军中宿将,明胜军拱卫京师,谢邀卿若要离京,门户安全离不开她们守卫,因而谢瑶卿在宫变夺权之后,便用雷霆手?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更换了军中重要职守,并渐渐在明胜军中渗透自己的势力。如今这些被她深夜急召入宫的,都是她的心腹手?足,对?她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故而她们虽然在睡梦中被内侍吵醒急召入宫,眼底却不见丝毫抵触,纵然疲倦,却仍然强打精神,跟着谢瑶卿的思路,聚精会神的研究着西北的战况。
再往后则是换防来?京的守义军骁将?,她们熟悉西北地形,此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只等谢瑶卿开口,便能有?应对?之策奏报。
谢瑶卿面不改色,视线于众人之间梭巡着,将?所有?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片刻后,她皱着眉开口,“春夏之际,西北也未有?旱灾,秦胡不趁此时水草丰茂之际休养生息,厉兵秣马,却在这个马不肥人不壮的时候纠结十万起十万大军南下夺城,她们是不打算过冬了吗?”
谢瑶卿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蹊跷,秦胡是游牧民族,往往逐水草而居,各部间虽然共同?拥护大汗完颜舒哲,但各个部族之间联系并不密切,除非到了天寒地冻,口粮不足需要南下劫掠的时候,不会如此团结的集结在一起。且昔年秦胡南下,只为抢劫粮草奴隶,从不曾有?攻打坚城、据城而守的举措。
在不合时宜的时候、不合时宜的地方,做不合时宜的事,即便秦胡大汗是个未曾开化的蛮子,趋利避害之下,也做不出这等蠢事啊。
做臣属的要想君王直所想,谢瑶卿既这么?说了,殿中诸将?便也应和起来?。
“秦胡各部族离散居住,若无?重利,轻易不会集结,如今突然南下恐怕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