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张管家观察着姬元徽的神色,继续问道:“主子现在要过去吗?老奴先去通传一声?”
“不必了,我自己过去就行。”
姬元徽将外氅一脱随手丢给了张管家,径直去了客堂。
刚走到客堂外,姬元徽就隐约听到有声音传来:
“师兄,不过几年没见,你居然这么早就成婚了……”
是一道很年轻的声音,年纪应该与裴煦差不多大。姬元徽步子一顿,鬼使神差的停在了门口。
总觉得这人下一句不会是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人便抽噎着道:“师兄,是不是你父亲逼你的?我听人说那个三殿下蛮横霸道,还是个……还是个从小就不读书的纨绔,他们还说,还说……”
姬元徽拳头一握,气笑了。
这么爱编排他,到底是大皇子的人还是太子的人。
房间内裴煦的声音倒是淡定的很,他甚至有些饶有兴趣的问道:“还说什么?”
那位师弟继续道:“还说他字都不识得几个!如此粗鲁之人,如何与师兄相配?要我说,还是太子殿下……”
姬元徽啧了声,原来是太子的人。
“师弟也说了是听人说的,岂不闻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种漫无边际的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
裴煦气定神闲的打断了他,面上在笑,话间威胁意味却不减,“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师弟说话还是谨慎为好。”
那人讪讪闭了嘴,裴煦也不接话,就自顾自喝茶,场面一时间冷了下来。
姬元徽知道裴煦在外是很圆滑的,他想接的话没有接不上的,现在这样显然是生气了,故意晾着人赶客。
却不想那人还是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又重新起了个话头追问道:“我听说王公贵族家中规矩都多得很,他们有没有为难师兄?”
“师弟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呢?”
裴煦看向他的眼睛,那里面闪烁着遮盖不住的期待和恶意,“或者说,师弟想听我怎么回答?我若说我过得好,师弟定然要问些旁的刻薄的话。我是不是只有说自己过得不好,师弟才合意呢?”
“师兄这话说得人伤心了,好像我是什么见不得人好的恶人。”
那人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有些受伤的神情来,“师兄从前可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我只是替老师心疼师兄罢了。”
“若是老师如今不在狱中,而是就在此处……”
段息话音一转,声音带着愉悦笑意,“得知师兄不遇良人,他恐怕会比我痛心得多……啊!裴则怀你做什么!”
嘭得一声,茶碗碎在了段息脚边,茶水洒了他一身。
“不好意思,手滑。”
裴煦收回手,显然是故意的,但语气理所应当,“师兄身体一向不好这你是知道的,既然心疼师兄,师兄手滑一下,总是可以理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