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看海。”
聆意异常固执,说着,就要强行下床,他一动,就天旋地转,脑袋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
二牛连忙扶住聆意,叹了口气,拿他没办法,“我带你去。”
他直接打横抱起聆意,聆意又是一阵晕眩,不满地抱怨:“轻点,我的脑袋要被你晃掉了!”
二牛连忙放轻了手里的动作,怀里的人好似一盏精美易碎的瓷器,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怀中人雪白如瓷的皮肤和浓密卷翘的睫毛,皮肤干净细腻得像凝脂一般。
到了海边,二牛小心翼翼地扶着聆意站起来。
聆意看到了海,海是灰色的海,海风吹拂,充满了鱼腥味,对!就是这个味道!主人的味道。从前他跟着主人出海打渔,他就那么望着主人,欢快地瞪着小短腿,主人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这时,他听到二牛问他:“能不能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聆意的眼神露出了向往之色,“他啊……他是个很善良的人,他救了我,我们一起度过了五年快乐的时光,可惜……”
二牛问:“可惜什么?”
滴滴泪水从聆意脸上滑落:“可惜,他病死了……”
二牛说:“生离死别是很正常的事,别难过了。”
怎么会不难过呢?他觉得这个二牛一点也不近人情,又笨又不近人情,是个冷血的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又听到二牛继续说:“从小我就没见过我的爹娘,听说他们是嫌我丑把我给扔了,我恨过他们,后来觉得,一辈子这么长,没有必要活在恨里,我每天出海,打到一网兜鱼,出去卖钱,回家数着一文一文的铜板,就很开心了。”
聆意在心里说,哦。
“那晚去见你的钱,我攒了两年,每天好的时候能有三十文,不好的时候有五文,就这么一点一点攒着,攒了两年。”
二牛摸着头,很是不好意思地说。
聆意一怔,视线从看着眼前的海转向看向二牛,眼前人的脸上很粗糙,风吹日晒,都起皮了,他的脸黝黑得都有点分不清眼睛鼻子嘴长在哪里,他觉得二牛的脸有些不对称,像是肿了一块。
看到聆意望过来,二牛看见聆意那张美丽得摄人心魄的容颜不由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聆意开口问:“你脸上……是不是肿了?”
“啊!没事儿!我皮糙肉厚的,过两天就好了!”
他满不在乎地说着,却忍不住想起了前些天和朋友的对话。
“你瞅瞅你,被那卫府的下人打得没一块好肉了,就这样的你还照顾他,你可真是稀罕他,不要命了!”
“你真要花你全部的钱去救他?他不过就是一个出来卖的,长得好看了点,你为了他真是魔怔了!”
他那时看着朋友认真地说:“他……很好,不知道怎么的,我见他就感觉熟悉,亲切,像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一样。哪有人喜欢干这种行当,好人家的男儿怎么会干这种行当呢?就像我,先祖曾经也是朝廷上呼风唤雨的大官,可是没经得住诱惑犯了错,导致我现在永世不能为官,我也是被迫的,我也想考科举,考功名,可是我没有这个资格,人活在这世上,总要有个赚钱的手艺,我家就在这里,除了打渔我都不知道我能干什么,如果可以,真想考个功名,那样就可以风风光光地把他带回家了。”
朋友嗤之以鼻:“你就是看见人家长得好看,见色起意了!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朋友嗤之以鼻:“他整天穿金戴银的,你说他能不喜欢干这种行当?”
“你瞧他那锦衣玉食,没心没肺的样,你帮了他他也不会感激你!”
二牛看着朋友,认真地说:“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我不求他的感激。”
朋友见他实在无药可救,恋爱脑无药可救,真的是恋爱脑朋友不能劝,劝得把他自己气死,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他只得说:“你为他做了什么你要跟他说!像你这样的锯嘴葫芦什么也得不到!”
“那样的人,你看看就得了,别妄想着拥有,那不是你命里能抗住的人。”
朋友之前恨铁不成钢地对他说的话还言犹在耳,他是一句没没听进去,一句也没践行。
算了,得不到就得不到吧,他偷瞄了一眼聆意的美丽侧脸,他能看到就已经知足了。
聆意知道,二牛脸上的伤应该是那天在卫府被家丁打的。
他心里有点愧疚,他没法报答二牛的喜欢,算了,反正也不想活了,他豁出去了。
聆意看着二牛,说:“我的心死了,什么也不能给你,如果你想要我的身体,那就拿去吧。”
——
陈星屿又把新写的内容发到了网上。
看了可爱小羊要抓狂:“啊啊啊啊啊!聆意真的要跟了二牛吗?!!”
地瓜兮兮:“太好了,喜大普奔!二牛终于打动聆意辣!开心!”
远山春意:“我觉得二牛不能答应。”
北斗七星:“楼上说得有道理,二牛主打一个人品好但丑若无盐。”
小风车:“我就要看糙汉配美人!作者大大快写聆意和二牛圆房!”
陈星屿看完评论之后微微一笑,继续往下写。
——
二牛看着聆意,道:“我不要,我只想要你开心,你说你的心死了,怎么才能让你开心?”
聆意说:“我不会再开心了,我喜欢的人已经死了。”
二牛说:“如果他还活着,他一定希望你过得开心。”
“可惜他死了。”
聆意喃喃着,滴滴清泪从那美丽的脸庞滑落,“他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