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模样长得很凶,面色颜色,声线更是冷淡“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祁安如实回答“上周三晚上。”
“具体时间呢”
“大概七点多吧。”
当时她并没有留意时间,回想起来有些困难,“我突然想吃白桃蛋糕,他出门帮我买。”
“然后你们就再也没见过了”
这个问题就像是一根银针,戳中祁安心口的最痛处,眼睫不受控制地轻颤,眼眶泛起层层酸涩。
嘉嘉察觉到她的变化,攥着她手腕的力度紧了紧。
祁安深吸几口气,顿了好久才再次开口“是的。”
再也没有见过。
几位警察交换了下目光,对她的回答并没什么异议,继续往下说“陈泽野尚未认罪,但根据现在的调查情况来看,现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凶手是他。”
“考虑到你们之间的特殊关系,加上他本人曾经有过多次打架斗殴的经历,我们认为他存在一定的作案动机。”
男警紧盯着祁安“因为6睿诚对你造成的伤害,陈泽野一直怀恨在心,但苦于找不到对方的下落,一直没能实施报复。”
“而上周三晚上,他刚好在街上遇见他,争执冲突爆,恼羞成怒下动手将他杀死。”
“不可能”
祁安不管不顾打断警察的话,胸口处剧烈起伏着,身子向前倾斜,这是她过于激动才会有的反应。
“陈泽野他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琥珀色眼眸睁大,呼吸却越来越重,明明看起来那么柔弱,但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就算他再讨厌6睿诚,再痛恨6睿诚,也绝对不会冲动将他杀死的”
“我求求你们再仔细调查一下好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
会。”
她本来想凑过去哀求的,可一瞬间的爆好像耗尽她全部的力气,祁安再也支撑不住,失力地瘫倒在病床上,垂下头手按在胸口上,每吸进去一口气都很用力。
嘉嘉连忙叫来医生,审问也被迫中断。
那把藏在她身体里的刃,终于还是刺下。
当天晚上,祁安高烧逼近四十度,意识朦胧模糊,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烫得可怕。
暖色的壁灯照在女孩身上,她眉眼紧皱着,脸颊已经被烧得氲红,四肢抱着蜷缩在一起,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
她怀里紧紧抱着的,是陈泽野留下的一件黑色卫衣,小半张脸埋进柔软的布料里。
嘉嘉守在病床旁,半俯下身将湿毛巾敷在她额头上,手指向下却摸到两行热泪。
凌晨两点的时候,祁安开始在睡梦中喃喃呓语。
嘉嘉低颈靠近,耳廓贴在她唇畔上,等了好久才听懂她断断续续的语句。
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她说
陈泽野你别怕啊。
我永远相信你。
我会保护你的。
三天后,陈泽野被法院正式起诉。
由于他尚未满十八周岁,案件不会进行公开审理,祁安申请出庭旁听,但经过多方面考虑后被驳回请求。
江驰逸在临舟那边打听到了一些情况,本来想瞒着她的,但见祁安憔悴担心得实在厉害,只得全盘托出。
黎北已经很多年没有生过命案,受害者并不是本地人,6家权势又大,所以警方对这件事高度重视。
陈泽野被带走之后,他们立即联系了陈绍商,说他作为监护人必须过来一趟。
但陈绍商态度很不耐,让警察看着随便处理,反正他对这个儿子已经不抱希望了,怎样都可以。
陈泽野的身份被曝光后,他公司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本来就烦的要命,哪有心思管他的死活。
警察对他这种随意的反应表示不满,再三施压督促下,陈绍商只得指派律师过来帮忙。
可那位律师更加敷衍,完全不上心,没有主动为陈泽野做进一步调查,也没有帮他寻找能够翻案的证据。
祁安听完之后,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仿若置身冰窖,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指尖深深陷进掌心里,她抬头忽然问“你相信陈泽野会做出这种事情吗”
江驰逸看着她的眼睛“不相信。”
那段时间黎北的天气真的很奇怪,明明已经过了四月,可暴雪还是一场接着一场地下。
陈泽野不在,祁安谁的话也不听,执意等在法院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