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人越老,控笔能力越弱呢。
冷清秋在心里腹诽。
“实话跟王总说。文嘉的画,模仿者众多,一不留神就容易买到伪作,或者代笔。”
怕他生气,她便笑吟吟地看着他,“我们小心一些,不也是为您负责嘛。”
见她语笑嫣然的样子,王谢哪还生得起气?
他便咳了一声,问:“那冷小姐说,怎么办好?”
“印刷册子,自是比不上原画。如果王总方便的话,是不是可以再约个时间,当面看画?”
王谢瞅瞅她,又瞅瞅欧瑞宏:“欧总?”
欧瑞宏报以微笑:“小冷是我的爱将,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那行,今天就当我是来喝茶赏美人的,我们改日再约。这个册子……”
“这册子,我们先留下来。成吗?”
冷清秋忙接话。
“成啊,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哈哈,都自己人。”
占完了言语便宜,又跟欧瑞宏说了些带颜色的冷笑话,王谢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临走前,还没忘了再握一下冷清秋的手。
冷清秋唇角绷着笑意,等到王谢和秘书的身影彻底走远,才轻声啐了一下。
顺手从欧总的办公桌上扯出两张湿巾纸,她把纤纤玉手擦了又擦。
“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什么玩意儿。”
欧瑞宏在一旁听着,叹了口气:“这种人很多了,今天受委屈了啊。”
“不委屈,挣钱嘛,不寒碜。”
“你明白就好。”
他对冷清秋太了解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她只需凭借出众的姿色,便能轻松过上好日子。
因此,大家都不禁在心中编织霸总言情故事:男主安锐钧“一掷千金”
,又温柔体贴,终于打动了看似傲娇,实则恃美而骄、佯装清高的女主冷清秋的心。
然而,不管流言蜚语如何,不管安锐钧的女友换过几波,都撼不了冷清秋的心。
她似乎也从不担心,她冷若冰霜的脸,会让她丢失一个大客户。
别人也许不了解她,但欧瑞宏却对她真正的“资本”
一清二楚。
美貌固然是一件杀器,但她真正的大杀器,是她比男性拍卖师还厉害的控场能力,以及她渊深的学识、毒辣的眼光。
收回心中杂念,欧瑞宏望向冷清秋:“刚刚那幅画作,是文嘉先生的真迹吗?”
冷清秋微微蹙眉,沉思片刻后才答复:“未亲眼目睹原画,无法下结论。”
欧瑞宏点了点头,又问:“到时,把鉴定仪器拿出来吧?”
仪器能精准地测出纸张与墨水的年代,对画作的断代大有助益。
然而,冷清秋却轻轻摇了摇头:“文嘉的情况和他父亲一样。即便仪器检测出断代无误,也很有可能出现画作并非出自他手的情形。”
半生都生活在父兄文徵明、文彭的身影之后,文嘉的书法要差些火候,但他在画艺上却不逊其父,故仿之者众,这给书画鉴定带来了一些麻烦。
(1)文嘉,为吴门画派重要画家,和他父亲一样,较为长寿,活了82岁(实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