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顾氏先开口问。
里正走近了,眯眼细瞧:「你是小妮儿?」
春草忙点头应着:「我是,但我现在叫春草呢。」
又介绍道:「这是我家云娘子,我现在给她当丫头呢。」
这是云纱路上跟她说的。
云纱行礼,顾氏忙扶她:「小娘子看着年轻,是来有什麽事吗?」
第21章第21章
云纱还未答,便被里正请去屋里坐,顾氏叫小女儿端了茶来,厨房响起一声清脆的应声,很快一个精明能干的小丫头便提着刚烧好的茶水来,替云纱倒了。
云纱道了谢,将此番目的说了。
因为春草的娘亲属於村子里的人,要动坟的话确实需要让里正知道,一般这样的村子都很重视阴宅风水格局这种事,那村後头本就埋了好些村子里的先人。
这是云纱前世的经验,那时他们村子要迁祖坟,有人同意有人不同意,她放学回来时,几乎总能见到有人站在村长家门口为这事吵架。
但後来还是统一迁坟了,换了一处地方,统一修了二十座新墓,需要重置坟茔的则抽签,日後若村里谁再去世,就不需要抽签,只要按照顺序来。
且即便没有这种讲究,她身为一个异乡人,春草年纪又小,她也确实不知该去哪儿找泥瓦匠,又怎麽出钱之类的。
听了云纱的话,里正点头。
「难得小……春草有这份孝心,如今又遇见云娘子这样的贵人,咱们米南村的老王头就会这个手艺,过会儿我引你们去他家,你们把需要跟他说一声就行。」
云纱道:「只是我们出门匆忙,不能久留,之後的修缮事宜还烦请您盯一盯了。」
她说着放了三两银子在桌上。
顾氏忙道:「哎呀,云娘子,你这是做什麽?」
「请您二位办事自然不能无端受累,何况春草与我说过,她娘去时,也是您家出的棺材钱,春草这丫头甚得我心,我了她一桩恩情倒也无妨。」
「可这……太多了。」顾氏为难,拿胳膊肘捣了里正一下。
里正叹了叹:「我那时也是见春草娘可怜,都是一个村子知根知底的,王二贵太不是个东西了,一天到晚就知道赌,不过他现在……」
他话头一止,本想说遭了报应,但春草好歹也是王二贵的女儿,就没说了。
云纱道:「我们来时遇见了一位婶子,她说春草爹病了,烦请您再请个大夫照看一二吧。」
顾氏拉着春草的手拍了拍:「春草啊,实话跟你说,你爹那情况我们也去看过,估计大夫也看不好,这钱花了就等於是扔了……」
里正道:「说什麽呢当着春草面。」
顾氏白了他一眼,没继续说了。
云纱瞧了瞧春草,春草低着头,也不知说什麽。
云纱起身:「若方便的话,现在我们就去泥瓦匠家吧。」
里正亲自领着云纱二人去了泥瓦匠家,商量了一番价格,又一起去了村後头,春草娘的坟当时是草草挖坑掩埋的,埋的不深也没加固,所以经过几次大雨,已露了一般棺材角,经太阳一晒,已有些开裂了。
春草哽咽起来,跑到她娘坟前跪着。
里正细心,托人去棺材铺买了些香烛纸钱过来,云纱给春草让她在坟前烧了。
火舌燃起,似乎将空气都扭曲变形了,热气腾腾,春草却丝毫不觉得,只是跪在那儿边哭边烧纸钱,汗水泪水全混在一块儿。
云纱不欲打扰她,就没有同她一起烧,而是打量起周边的环境来。
村後头有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泊对面是大片良田,全部种的稻子,稻田里开了沟渠,将湖水引到了稻田里进行灌溉。
时值夏天,稻子长得绿油油的,风一吹就摇摆着,仿佛绿色的波浪。
云纱抬手遮着阳光,眯着眼看,隐约可见插在稻田里的稻草人,和水田里时而落下时而飞起的白鹭。
云纱问:「请问对面的田是村里的吗?」
里正说:「不是,是替庄子上的人种的,那都是顶好的良田,种下的也都是良种,一亩能收获近二百斤呢,不是我们平时种的稻子能比的。」
他说村里也有很多田,不过村里人种田大约两成自己收着吃,八成卖给粮行,每到打稻子的季节,就会有人来村里收,不需要他们费力运去良州城内。
「那一般的稻子亩产多少?」
「差一点一百五十斤,好一点一百八十斤左右吧。」
里正说,「要是遇上水灾旱灾蝗灾,那可就惨了,颗粒无收都是有可能的。」
云纱顿了顿,问:「这样的灾年多吗?」
里正笑笑:「当然不多,不然良州为什麽叫良州,还是有原因的,通那个『粮』字,发大水时,咱们这边大部分良田地势较高淹不到,损失不会太大,且咱们这边的良种品质好,种出来的稻子亩产高,我听说外面有些地方甚至一亩稻子一百斤都收不到呢。」
「一百斤都收不到?怎麽会呢?」
云纱诧异了下。
「看小娘子这样子,必然出身大户人家,所以不懂这些也是常理。」里正说,「稻子可娇贵得很呐,除了天灾,还有虫害,还有各种叶病,鸟来吃,鼠来偷,有时候看着好好的,一场大风大雨过後,全伏在地上了,稻粒能掉一大半。」
云纱皱了皱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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