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他瞧见那双眼睛黑亮灵动,是他在这世上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
她一定吃过很多苦,谢昭凌看到了她眼睛里有他熟悉的求死的意志,但与此同时,他又看出了坚韧与希望。
也是,家破人亡,亲人接连惨死在面前,若不坚强,不心存希望,早就活不下去了。
谢昭凌让她起身,她笔直地站在大殿之上,身形单薄,犹如一根漂浮的蒲苇,寻不到来处,又不知该去往何方。
他平生头一次有了怜惜的感觉。
他想,哪怕不是为了兑现承诺,他也想爱护这个女孩一辈子。
第五日,他梦到自己向她告白,被无声拒绝。而後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小心翼翼地爱着她,终於打动了这只被蛇咬过的战战兢兢的小兔子。
之後的几个月,他和她睡在一起,却恪守着分寸,不唐突不冒犯,哪怕身体有了反应,也要等她睡着後自己悄悄纾解。
她每日都喝很多的药,夜里睡得沉,他就像个登徒子,偷偷牵起人家的手,按在他那不安分的欲根上。
一次一次,贪得无厌。
终有一日,被从噩梦中惊醒的她发现,他索性不再装,不再忍耐。
在她娇羞推拒的动作里,哄着她从了自己。
谢昭凌:「……」
谢昭凌:?
清晨醒来,他垂眸看向怀里的人,神情复杂。
原来这就是她的梦。
原来在她的梦里,他过得这样惨。
只能靠着她的一双手过活。
谢昭凌再一次庆幸,走上了一条与梦中完全不同的路。
後来几日谢昭凌的心情格外好。
只是乔姝月发现,他有时醒来,总是一副意犹未尽又感慨万千的表情。
细细品来,还有些遗憾?
也不知他在遗憾什麽。
问起他做了什麽梦,他又变了一副嘴脸。
笑眯眯地拽着她的胳膊,拉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一手勾着她的腰,一手去解她的裙子。
得意洋洋,藏不住笑意地道:「梦里有一只可怜虫。」
梦里的男人只能将人抱着,不像他,可以拥有她的全部。
只是谢昭凌没有得意多久,梦里的场景就全变了。
他变得一日比一日阴沉。
他的梦境里,爱人的病情在恶化。
她有时夜里醒来,会悄悄从他的怀里退出去,翻身朝里,捂着嘴不住地咳。
她压抑着声音,并没有动静。但她在他身旁经历痛苦,他怎会不知道呢?
她不想让他担心,那他就闭着眼睛,假装睡着,假装从未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