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很快吃完,众人散去,姒夭免不了教训甘棠,以後再不可胡说。
小?丫头抿唇不回?,心里自?有主意,今日上卿不也没拒绝嘛,可见有些事说不准,虽是以侧室入门,将来难讲。
姒夭却心烦,走出院子,抬眼看丰臣正往桥上走,四周无人,想了想,还是说清楚得好,独自?往前跑几步,「上卿,请留步。」
丰臣停下,颔首应声,两人坐在桥边的花亭内,旁边种了几株海棠,想是要开了,香气四溢。
姒夭别过脸,并不想对着他的眸子笑,「上卿,方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与雪家女公子的婚事要紧,我们——肯定要走的。」
「公主想去哪?」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回?楚郡,还是别的地方。」
姒夭不想隐瞒,再说也没意义,直接道:「等涵的事定下,想去别处过活,隐姓埋名,安稳馀生?,上卿也别一口一个殿下了。」
前几日醉酒,他早晓得她的计划,其实不太明白,一国?公主为何总想过平凡日子,与涵归楚不是挺好,那愿望太热烈,让人吃惊。
「世道不稳,天下都?差不多,殿下如果不想回?去,留在齐怎麽样——」
这话问得有趣,姒夭不觉冷笑一声,不信对面如此聪明,难道看不出自?己恨不得跑到塞外去,怎会留齐。
「上卿说笑,我既想隐姓埋名,当然不能在这里,最?好去小?国?,永远别碰到认识之人。」
「小?国?日子艰难,你要早做打算。」
「是呀。」她眉眼弯弯,仿佛已看到将来的好日子,抬眼道:「不劳上卿费心,我如今也有一技之长,再不似以前养尊处优了,人总不能永远那麽傻。」
说着笑起来,眼光落到对方腰间。
一个绣着凤凰的香袋,坠在玉佩之间,金丝流转,美丽异常,正是雪姬所?送。
看来人家挺喜欢,也算情投意合,雪姬若瞧见,肯定高?兴,她也替小?姑娘喜悦,自?己这辈子不能有两情相悦之事,看到别人也觉得好。
姒夭并不讨厌雪姬,一来对方小?,二来所?有情绪都?在面上的人反而好交,她恨的是表里不一。
目光落在香袋上,满眼堆笑,丰臣瞧着她,倒像有喜事,收回?目光,眺望桥边蔓延的青苔,有一搭没一搭地问:「昨日春祭玩得好吗?我看不少?女子在绣香袋,公主可会——」
「我手笨,哪会这个。倒是甘棠巧,绣出的凤啊,龙啊,栩栩如生?,花都?能招来蜂蝶。」
丰臣手一伸,将腰间香袋取下,送至眼前,「那公主仔细看看,这个绣工与甘棠姑娘相比,又?如何?」
姒夭愣住,到底做贼心虚,伸手接来,「我看都?好,不知?上卿从哪里得来,心上人送的吧!」
抬头迎上对方目光,灼灼而燃,那眼神藏着洞彻一切的睿智,直落到心尖,吓得她不敢多言。
连忙将香袋还回?,再没揶揄的心思,「上卿戴着吧,既然没事——」
「我猜这个,应该是楚女所?绣。」
丰臣手中辗转着香袋,整个人放松而慵懒,好似随口一说。
姒夭不明白,「何以见得?」
他笑着看她,指尖拂过金色凤凰,落到那湄字上,「殿下,如果我没认错,此乃鸟虫书,楚国?与吴越独有的文字,而这只金凤凰身形婀娜婉转,怎麽看都?是楚风。」
姒夭咬咬牙,死活也不能认,「天下会绣凤之人颇多,或者有人学楚风来绣也未可知?,上卿何必在乎,只要收着心意吧。」
说罢拜拜,转身离开,没半点继续攀谈的意思。
她心里暗恼,甘棠和这丫头也太巧了,竟连鸟虫书都?会绣,差点露馅,幸亏无人知?道,那个湄——可是自?己的小?字。
丰臣将香袋放到石台上,看对方身影消失在一片青枝花海处,不觉抿唇。
「你——叫什麽名字?」
齐肃公十二年,江涵秋雁,梧桐落,秋风吹来,冷得他寒衣骤紧。
抬起头,却见一少?女亭亭玉立,帷帽歪了半边,只露出一点朱唇。
「什麽名字不名字的,你就记得一个湄字,在水之湄的湄,便?好了。」
第43章美目盼兮(五)
春祭举国欢腾几日,姒夭与甘棠也乐得清闲,想来已很久没?这般玩,加上听丰臣所言,涵的事节後便会定下,十分高兴。
姒夭还抽空去传旅看锦夫人,让对方放心。
目前还没有冷夫人入齐的消息,想必等对方来了,他们?早远走高飞,心情越发舒畅。
欢乐日子少不了乡主芸霁,自从上次带雪姬与桃姜见面,竟觉得?两人投缘,最起码都表现得?落落大方,这样也好,本来嘛,以後都是自家人,先打下基础,说不定老夫人还要夸呐。
这天傍晚又兴冲冲拽雪姬来,对着姒夭神神秘秘,说南边开了家新酒肆,卖最好的果酒,可以乔装打扮去?看,她则女扮男装,带上二位美女家眷,好不热闹。
众人都明白,那?是乡主?贪玩,自己又不好去?,所以拉上她们?,谁也不好驳面。
「好不容易过节,你们?都得?去?!」
姒夭与雪姬只好换上衣服,带上甘棠,跟着离开。
「我给你们?说,也不单为我。」芸霁坐上马车,一边靠在车杆上,还在笑嘻嘻地念叨:「老夫人前一阵也闹着喝果酒,家里的都尝不惯,再说我表哥酒量不好,别?的都喝不下,也就能抿几口果子酒,他那?麽忙,又没?时间操心琐事,你们?真?弄些回?来,也是心意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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