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恐惧的意味。
这种神情,有点熟悉。在很多年前……男人小步跑着,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他趔趄一步,摔倒在地。
哆哆嗦嗦回头,穿黑色制服的男人无影无踪,徒留少女在原地仰望。他抬起头,五条先生在高空中,投下来的视线,像看风景一样不在意。
再度亲眼观战,真绘的心境截然不同。
其实对他而言,都是挥手就能解决的存在,而五条刻意把动作拉得很缓慢,像拉一把弓,咒力在指间流淌时要凝结成水。搞不清是做给她看,还是实地教学。
这种教学方式对她基本上没有意义。五条老师捉弄另一只比较强悍的咒灵时像在耍帅,但过了一会,恐怕自己都觉得没太多意思,随手就将其打发了——真绘用余光看他侧脸,五条打方向盘时的态度要更认真一些,驾驶汽车时太随心所欲搞不好真要出事。
他们已经在回程的路上,真绘特地选择副驾驶,牢牢系紧安全带。
盘山公路泥泞湿滑,昨天傍晚路面堆砌的泥沙做了简单的清扫,几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人正在工作。
是错觉么。总觉得,车要平稳很多。
昨天惊悚到像在玩赛车游戏,今天则回归现实,不再惊心动魄。
在照顾她吗……真绘偷看他,一边揉弄小腹。
心情好像、平和了一点。
这个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时刻牵动她的内心。伊藤真绘最后往后窗瞥去一眼,胸口有紧绷的钝感,也许以后再也不会造访了吧,这个特殊的地方。浓墨重彩的山。
一路交流微弱,五条仿佛在专心致志开车,真绘持续处于失语状态,让这份沉默显得微妙且合理。车内太安静,没有广播,没有音乐,空调输送冷气,像摇晃的摇篮床。
期间睡过去大约一小时,回到新宿,接近傍晚,街道拥挤,人流饱和。
在等候红灯时,五条开始接电话。
一个电话结束,另一个接踵而至。
“啊、回来了。”
他说,“任务,现在吗?”
“……”
“开车很累。”
“……”
“超级——累,放过我吧,那种小事,联系惠看看怎么样?”
电话对面在说:“那可不是简单的小事啊。”
“他没问题,让学生多锻炼是刻不容缓的大事。”
“……狡猾的说法。”
伊藤真绘凝神静听,绿灯闪烁,五条说,“好了,先这样。”
对方喋喋不休。五条换手接电话,“你说真绘?”
她的胃部忽然紧缩。
“在我身边。”
他神情没有异样,“怎么了?”
“……”
“有好好照顾她吗?”
五条将对方的话重复一遍,真绘的脸上显露紧张,五条的语气颇富意味,像意有所指,“身心都照顾得不错,不必担心。”
真绘有些瞠目。
……他在说什么?
身心都糟糕透顶吧。
无视对方的回应,五条不再回答,挂断电话。
他将车开进停车场,一头扎进去,地点是某家很有特色的料理店,窗边能看见敞亮的街道,夕阳下坠,夜幕初升。
人行横道漫步过大量打扮时尚的男男女女。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们终于开始交谈,此前尴尬又沉默的气氛延续一天一夜,谁都不习惯,只要不将话题刻意引导他们便还是一对正常师生。
但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真绘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