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更阑抬起手,示意王管家无需再多说。
「少爷,」王管家道,「是不是该祭拜夫人了?」
聂更阑:「嗯。」
一切准备就绪。
先是聂重音丶聂重津以及龙凤胎等人上香祭拜,随後,是聂更阑。
清鸿剑尊作为聂更阑的道侣,亦是给沈夫人上了一炷香。
最後,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被重重阵法困住的聂云斟。
聂重音上前一脚把人踢到沈端枫灵位前跪下。
「聂云斟,大嫂待你不薄,你竟勾结魔族陷害她和更阑。既然大哥已经陨落,你便是最该向嫂子忏悔的人。」
王管家道:「若是不认罪忏悔,今日便是扒一层皮也要让这叛徒开口!」
聂云斟本就浑身是伤,进入祠堂之前被洗刷过,此刻伤口灼烧火辣辣,即便咬牙生忍也没法不扭曲着脸。
他被迫跪在冰冷地砖上,双手被阵法缚於身後,双目森冷,牙关颤抖着开口。
「母丶母亲……」
「斟儿自知对不起母亲的爱护关怀,今日斟儿来向母亲磕头赔罪了。」
他缓缓弯腰,艰难地把头低至地砖,「咚丶咚丶咚」重重磕了三个头。
他直其身体,目光沉沉重新看向沈端枫的灵位。
「母亲纵使有再多怨恨,也请原谅斟儿一二。」
「父亲视我为聂家庄继承人,若我不与父亲站在同一阵营,家主之位断然不会传给我。」
聂云斟这番话立时引起众人愤怒的斥骂。
家仆们想扔东西,被王管家及时制止了。
这时,聂云斟忽然诡异地笑了笑:「母亲,其实斟儿有个秘密。母亲的一缕魂魄,斟儿知道在何处。」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巨大的骚动。
在众人愤怒之际,聂云斟开始癫狂大笑笑,转过满是血污的脸看向聂更阑,「弟弟,我知道你很想把母亲的魂魄集齐。你让他们出去,这件事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王管家和聂重音立即道:「不可,当心有诈!」
聂更阑看向清鸿剑尊,「师尊。」
清鸿剑尊:「为师对你很放心。」
聂更阑於是道:「都随着我师尊先出去吧。」
众人一听连清鸿剑尊都发话了,只能鱼贯而出。
聂重音对王管家感叹道:「更阑毕竟已经是炼虚期修为,不再是当初那个人人欺辱的少年了。」
很快,祠堂里除了聂更阑丶聂云斟以外,再无旁人。
「嗒丶嗒丶嗒。」
聂更阑踏着地砖一步步走到聂云斟面前,居高临下冷睨此人。
「我母亲另一缕魂魄在何处?」
聂云斟勾起嘴角,却牵扯了伤口,疼得他目露森意,哑声道:「弟弟,你也许不知道。」
「在魔头打算把你掳掠过来当阶下囚时,是我向魔头求情,求他把你给我。这样一来,你到了魔族之後不至於受太多苦。」
聂云斟伤口依旧在流血,他忍着伤痛,咬牙继续道,「我从未想过要你死,弟弟,现在亦是。」
「看在我们曾经是兄弟的份上,你能不能放我一条活路?」
聂云斟看到青年露出冷厉之色,不由得膝行上前,阴森的目光转为哀求,「我可以当你的狗,清鸿剑尊是正房,我可以做妾,只要能让我活下来,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祠堂内久久没传出动静。
久到聂云斟以为,聂更阑是不是要把他杀了直接扔出聂家庄。
终於,聂更阑慢慢弯下腰,面无表情揪起这个所谓的哥哥的衣襟,声音冷如山巅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