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韫晴耳朵短暂性失聪,但眼睛却清明。
一个黑熊一样膨胀的身影踏着夜色朝着院门走来,不是田佑光又是谁?
她双手抱拳压在胸口不停的祈祷,只盼他们能够尽快逃出去,不要受伤。
田佑光怒火中烧,走进院里朝着里面的官差吼道:“贼人呢?都抓到了吗?”
捕头抱拳道:“秉大人,下官来迟了一步,让他们从地道逃跑了,我这才下令炸了这地道,想必他们已经被埋在里面了。”
田佑光喘着粗气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捕头指着一堆正在刨土的差役道:“还不知道贼人身份,正在挖,挖出来就明了了。”
田佑光怒吼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地道都挖到院里来了,东西都运走了才现,别光知道在这里挖,拿一队人出去外面堵。”
捕头应声又叫了部分人绕到城门朝城外追去。
田佑光一边等待着挖出东西来,一边在被炸得砖块尽碎的院里踱步。
窗户被震塌的一个房间里,廉儿母子正紧紧抱在一起瑟缩在一个角落。
廉儿从窗洞里看到了院中踱步的田佑光,欲起身,被他母亲一把又按进了怀里。
捕头一边指挥着挖土一边对田佑光道:“大人,我们进来的时候柱子上还绑着两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小孩,看上去像是母子。”
田佑光道:“许是无家可归的花子流民,随他们去,不要追究。”
捕头拱手:“大人英明。”
里面的廉儿是看着他们埋炸药进去的,进屋后就被母亲死死的捂住了耳朵,他没失聪。
田佑光的话,每一个字他都听进了耳朵里。
而这些炸药,也是那些差役从对面的屋子里搬出来的。
所以他和娘两个人这些日子不但和墙外的鬼魂为邻,还与对面屋子里的炸药同处一个屋檐。
小小的他心里涌上了大大的问号:爹真的像娘所说的那样,有苦衷,所以才不认我们吗?
武刚跑上这里最高的一个建筑的屋顶朝着城外张望,看着那些人将一个个的箱子抬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一辆一辆的消失在黑夜中。
这里离最近的城门也有四里地,等那些差役绕过一个圈过去,他们早就无影无踪了。
于是他专注的把目光投向了那些刨土的铲子上。
眼看着被炸得松松的黄泥被一筐筐移出来在一旁堆成了一座小山。
武刚屏住了呼吸。
时间在流逝,天上的星星也在伴着银钩移动。
田佑光肢体肥大,站不住,早就已经瘫坐在了一把太师椅上。